蔣知足又一次出差。
在藍天酒店裏,他問枕邊的楊藍天:“我覺得李敏瘋了。其實說瘋了也不對,因為她現在聰明得可怕。很多我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她都替我做了。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相當於在懸崖邊上試驗汽車的刹車係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就完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楊藍天問:“總經理選擇你當副總,肯定也是她在暗中活動的結果吧?”
他點點頭。
其實他想問問,她有沒有和李敏接觸,但是始終不敢問。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楊藍天笑道:“以前她管著你,不聽你的話,你不高興。現在她順著你,非常聽你的話,你還是不高興。你們男人,真是好難滿足。”
蔣知足幹笑兩聲,說:“不瞞您說,我現在好怕。怕她這種非常理智的發瘋,就好像電視劇裏的那種黑化的女主角,變成了大boos。完全無法預測她的思維和行為。我好怕,想離婚了。反正我現在站穩了腳跟……”
楊藍天問:“你覺得,現在的李敏會答應你的離婚麼?”
蔣知足斬金截鐵地說:“不會。”
楊藍天說:“是的,絕對不會。她對你是絕對的愛,絕對不會跟你離婚。如果你想離開她,她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費盡心機,威逼利誘,想辦法讓你回心轉意!她使用的手段,你肯定想象不到。以我對她的了解,如果一切手段都無效,她會選擇跟你……死亦同穴!”
蔣知足打了個寒顫,眼前浮現起李敏看似天真無邪其實暗藏無數心機的臉。
“唉。”
他歎了口氣,問楊藍天:“你是怎麼知道大黃有那種藥的?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楊藍天說:“機緣巧合罷了,一兩句話說不清。反正呢,我認識他很久了。我的前夫也是他介紹的。”
蔣知足大驚,問:“前夫?你以前結過婚?”
楊藍天笑道:“我結過婚很稀奇嗎?怎麼,你以為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啊?我今天三十五歲,在二十歲的時候就結婚了。當時我大學還沒畢業。是不是很早?”
蔣知足沉默了一陣,說:“是很早,以前都沒聽你說過。”
楊藍天說:“往事不堪回首。當時大家都很年輕,一個非你不娶,一個非你不嫁,都搞得要死要活,不管家裏人多麼反對,都改變不了我們的決心。但是結婚一兩年後,無數矛盾都湧出來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還是很愛他,可是他總在外麵胡來。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大黃找到我,問我要不要想點歪門邪道……就是給我前夫打三針。”
蔣知足問:“你打了麼?”
楊藍天說:“當然打了。三針下去,百依百順,全心全意。但是發展到後來,就變得不對勁了。他的心裏隻有我,也要求我的心裏隻有他。但凡有別的男人對我表達出一點善意,他就衝出去打架。後來呢,他不打架了,但是那些男人都失蹤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平常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過了兩年,警察找上門來,說他蓄意殺人,查了幾個月,查出他殺了八個男人,證據確鑿,第二年就槍斃了。這樣一來,就沒別的男人來找我了。我也不敢對別的男人表達出一絲善意,都很冷漠。”
“我去!”
“當然了,我什麼都不知情。他吃了花生米後,很多人以訛傳訛,說我前夫沒有死,跑了,一直盯著我。我身邊就更沒有男人的存在了。麵對那些滿天飛的謠言,我能怎麼辦?隻能裝冷漠,裝萬事不關心的樣子咯。這麼多年了,隻有你這個男人不怕死,敢靠近我。”
“這個……”
“不過我知道,是不知者無畏,你不知道我的過往,所以敢靠近我。再後來,我在公司裏待不下去了,就跳槽到了這家公司。我故意搞得不好惹的樣子,其實是一種習慣。”
蔣知足細細消化著楊藍天的話,突然驚恐地說:“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李敏應該盯上你了。”
楊藍天聳聳肩,說:“是啊。說不定她砍死我,接著砍死你。嘻嘻嘻。”
蔣知足笑不出來。
這時候,房間外麵有人敲門。
蔣知足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不會是李敏吧?”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不知啊。你開門看看。”楊藍天很淡定。
“你不怕嗎?”
“怕啊,可是有什麼用。一個正常的女人是肯定鬥不過一個瘋女人的,而且是那種理智到了極點從而變瘋的女人。別愣著了,去開門啊。難道要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