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又休息了一會兒,轉了換題說道,“這幾年,陛下心中對我有愧,對我兒有愧,但其實,他最愧對的是你們母女。”

“你相信直覺麼?”她問,笑地有些暖意,“這些年,我暗地裏總在關心各國要事,最重要的是想要找到我兒,那一年,你突然出現,良渚將軍府的事情,想要知道太簡單了,關注的人太多了。”

“你一出現,我就相信,你是傾城的孩子!你回來了!”她說著,似乎興致盎然,笑容愈發明媚到詭異,她說,“於是,我就開始等你。我知道,你總會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烈的藥,最狠的心

病榻之上的女子,臉色蒼白地朝暮顏笑了笑,捏了捏掌心裏的手,“你來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但有些秘密,在沒有確定你有能力承受之前,我不願你冒險。隻是如今……我快不行了。”

秘密?自古知道秘密太多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傾城是為陛下而死的……就像是我的兒,是為了陛下失蹤的。我既是他的妻,自然毫無怨念,但是傾城……傾城是受了無妄之災啊……”她歎了口氣,突然說不下去了。

良渚公主傾城,閨名享譽大陸。她姿態高貴卻不盛氣淩人,她飽讀詩書卻不恃才傲物,她就像是九天之上而來的神女,完美到挑不出一點瑕疵。

大陸公主不少,有史以來就如同夜空繁星,隻是,在曆史的長河裏,能被公認一聲“完美”的,能有幾人?所以當她的夫遇到了傾城,愛還是喜歡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

掌心漸漸冰涼,能感覺到被握著的那隻手心裏,又細密而陰冷的汗滿滿沁出,暮顏聽著這模棱兩可的話,心中有一種不安,漸漸擴大。一向不願退縮的心,突然有些不敢麵對接下來的真相。

當年傾城府的那一場大火,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

然而如今卻覺得,一層層抽絲剝繭,你以為已經接近的真相,其實還是一顆煙霧彈,真正的真相隱藏在哪裏,你根本無法透過那濃烈的煙霧看明白。

遠在夕照的那個黑袍人,為什麼千裏迢迢要在別國的公主府放一把滔天大火,而一個樹大根深到皇帝都忌憚的皇後母族,何故要為了這個黑袍人鋌而走險最終落得滿盤皆輸的地步?

這些問題,每每夜深人靜想起之時,她總覺得有張網,在頭頂細細密密地織就,即將籠罩下來。

她沒有說話,而是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那是陛下的師妹。”

太後又歎了口氣,終於娓娓道來當年秘密。

夕照皇室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曆代老皇帝封於紫檀匣中,擱置在寢殿牌匾之後,在其駕崩之後新帝才能取出的詔書。

那詔書已近破舊,一看就是曆朝曆代傳下來的,交代的是皇室供奉的事情。

皇室有供奉,卻更像囚禁,一輩子幽禁在密不透風的黑暗密室裏,對著微弱的燭火祈禱誦經。供奉年邁,自知時日無多時,便會自行挑選繼承人,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可以踏出那黑暗密室的時機。

而陛下早年遊離大陸拜師學習時,認識了一個小師妹。

年少時的依賴和仰慕,往往會披上“愛”的外衣,那師妹跟著甚至都不太清楚底細的師兄回了“家”,才知他竟是一國太子。

那份被欺瞞的怨懟,在錦衣玉食仆從成群的金光閃耀裏,消弭地丁點都不剩了,剩下的滿滿的都是癡迷。

隻是,當時的帝後如何願意一個沒有背景一無所有的少女成為執掌東宮的女主人,而心高氣傲的小師妹卻早已認定了隻能一人一世一雙人,別說是做妾,連往後東宮有妾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