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譜,心下鄙夷,不甚在意地指了指大廳右後方的位置,連話都沒說。
暮書墨似乎也不在意這小廝這般態度,還笑嗬嗬地點了點頭,道了謝,才吊兒郎當地朝小廝指的方向走去,步履間有些搖搖晃晃的不太穩,明顯是貪杯了,那小廝看著他背影看了會兒,嗤笑一聲,轉身等在原地。
暮書墨遙遙晃晃一路走,眼神卻已清明,他繞了一個圈,確定沒有人在暗處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後,才“一不小心”拐錯了方向,朝著月府似乎漫無目的地轉了起來,搖頭晃腦間,似乎還念念有詞,也有路過的小廝婢女,聽到他念叨著茅廁之類的話,好心地指了指方向,他一律道謝,然後拐道,隻是……沒一會兒,又怪錯了。
月府的確很大,初次到來的人找錯路也是正常,所以就算有下人悄悄笑著,也表示理解,也有好心要帶他去的,都被他拒絕了,覺得初次到來麻煩人實在是不好意◥
他深深看了眼暮顏,探究的意味很濃。
而暮顏,似乎對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完全沒有察覺到,她放慢了速度,一根根已經泛黑的銀針拔出來,將順著針刺孔冒出來的黑血擦幹淨,淨了手,才起身告辭。
這樣一番舉動,自始至終都帶著些奇怪的淡定和膽怯,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奇怪地結合在一起,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暮顏自然知道,因著太醫們的舉動,老皇帝心中估計已經有些忌憚她。
隻是這忌憚,在暮顏徹底治好他的病之前,都無需在意。
……
而這邊,在月府做客的暮書墨,恰巧從假山後轉出,遇到了款步而來的月林兒。
“月小姐。”他瞬間迷糊了眼,嚷嚷著走上前,“這月府忒大!方才如廁出來,竟找不到回大廳的路了。幸好你來了,不然怕是我轉悠再久也找不到了……你們家的下人也好不靠譜,指給我的都是些什麼路啊!”
他蹙眉,巴拉巴拉說著這些話,人還沒走到跟前,話已經說了這許多。
月林兒依舊溫婉地笑著,笑容裏帶著些許害羞,微微紅著臉,“我便是見公子許久未回,才出來看看。”他似乎喝多了,有些擔心,故而尋了由頭去煮了些醒酒湯,隻是一路回了大廳見他還未回來,便出來看看。
“如此多謝!”暮書墨笑嘻嘻地湊上去,誇著月林兒,“之前不太了解,如今才知道,月小姐竟然是月家小輩中的第一人,聽說醫術是極其精湛,失禮失禮了。”
月林兒聞言,低了低頭,捋著耳後發絲,輕聲說道,“哪有莫公子說地那麼厲害,不過就是稍微好一些罷了。”
“能在月家比之眾人還要好一些,便是好了許多。”暮書墨跟在邊上,也不在意月林兒的自謙,笑著說道,“聽說月家還有一位天才,叫什麼來著?月……蟬?”
他放低了聲音,最後的兩個字,拖長了音調,含在唇齒之間,聽著卻不甚清晰,月林兒詫異地抬頭,眉眼中的害羞之色少了那麼幾分,再說出口的話,卻有些莫名奇怪的情緒,“對,月蟬是族中最有天賦的,隻是這些年聽說都在森羅學院,一直不得見,也有些想念。”
日色淡淡,空氣中是悠悠然的藥草香味,那香味不濃烈,沁人心脾,就像這個少女,很多時候都給人一種溫和的柔軟的感覺,像是冬日暖陽下眯著眼的貓兒,一直正宗的貓。
永遠不會亮起明晃晃的爪子。
而現在,暮書墨低頭看著,恰巧能見到她眼中微微的澀意,別的東西倒是沒有,光明磊落的,並不是一個會騙人的人。
那便是……整個月府的人,至少整個月府的小輩和下人們,都不知道月蟬就在月府,並且一定是關在哪裏……
暮書墨探尋無果,便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寬慰道,“若是得了機會,你也可以去森羅學院看她啊!”
誰知道,月林兒卻是更加低落了,呢喃道,“不可能的……我連出府都不被允許,何況是去森羅學院。更何況……”更何況,月蟬,是家族異類,家主怎麼允許她們來往?
突然而起的無力感,令這個少女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