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上前一步,直接從少年手中扯過了香囊。
少年……
他呆呆看了看一下子到了暮書墨手裏的香囊,又看了看自己舉的高高空空如也的手,愣了愣,訕訕地放下來,又重重甩了甩還扒拉著自己胳膊的丫頭,嗬斥道,“拉什麼拉,不在我這了!”
那丫頭重重哼了哼,走到暮書墨跟前說道,“這位公子,這就是我們家小姐的香囊,還是奴婢親手繡的呢!”
“唔……”暮書墨翻了翻,嘀咕道,“說著香囊是你自己繡的,但是也沒有能夠證明的依據……”
他停了停,果然見到方才有些忐忑的少年亮起來的眼神,還有有些著急的小丫頭,於是笑了笑又說道,“不過這香囊我聞著倒是草藥味極重,應該是香囊的主人日日佩戴所以沾染上的,不如,我們就來說說,這些草藥都是什麼吧?”
暮書墨笑著看向那衣衫襤褸的少年,“要不,你先來說說?”
“說什麼說?憑什麼是我先說?我說了之後她就照著我說的模仿一遍怎麼辦?”少年叫囂著拒絕。
“那就寫啊!兩個人背對背寫!”人群裏不知道誰出聲說道,立刻引起一片讚同聲,“對!寫!”
“我……”少年這會兒有些慌了,什麼草藥?他哪裏懂!他連字都不識得幾個,還寫?名字都寫不全!他就是這一帶有名的小混混,其實人群裏倒也不乏認識他的人,隻是他素來油條,被抓進去幾日,放出來後就挨家挨戶報複,如此慣了之後大家也都怕他報複所以很少會站出來指證他,也因此更加有恃無恐了。
人心嘛,素來都是這樣,自己不受損失的時候,並不會很賣力地去關心別人的利益。
哪知道,這會兒出來這麼個二愣子!見有他出頭,那些個曾經被欺負過得百姓一個個都隱沒在人群裏拍手叫好地起哄,沒一會兒,就有人從邊上店鋪裏借了筆墨紙硯過來,順便搬了兩張桌椅。
那位月家小姐這會兒倒是淡定了,拿起筆之後整個人氣質似乎都變了,應該說說到草藥的時候她就不那麼惴惴不安了,這會兒氣質嫻雅地微微歪著頭寫著,整個人安靜地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周遭浮躁地指指點點的人群一時間都有些看呆了,靜靜看著這幅美麗的畫。
倒是背對著她的那個襤褸少年,一會兒咬著筆,一會兒撓撓頭,如此三番之後,憤然一丟,站起來就吼,“寫什麼寫!我怎麼認識那些鬼草藥!香囊就是我偷得怎麼著吧!你把我送了官府有本事別讓我出來!出來我就弄死你!”
做著自認為凶神惡煞的表情,隻是落在暮書墨眼中,卻終究顯得比較像是張牙舞爪。他優雅一笑,“好。我等你出來。”
“讓開!讓開!”有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麵響起,是不知道誰報了官,那官員麵色不善地走過來,一看到坐在那的月家小姐,趕緊收斂了臉色,麵露微笑著上前打招呼,“三小姐。”
那位月家三小姐擱了筆,起身,回了一禮。舉手投足都是極好的教養。
暮書墨一愣,沒想到,這位就是月家那位三小姐。
百姓們也是一怔,連著那襤褸少年也是吃了一驚,這帝都姓月的隻有一家,但是月家家大業大,也不是每一個月家子嗣都受重視,不受重視的自然和他們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