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太子之位終究是不穩,這盛寧又不是像我們夕照,隻有那麼一個皇子,登基是鐵板釘釘的事兒,倒不如,天燼的陛下,聽說很是慈愛英武。”惠貴人出口說道。
這位陛下的確可以用慈愛來形容了,因為他連起身走幾步路都必須要人攙扶著了,卻始終不願退位,太子從十多歲一直等到如今自己都抱孫子了,還沒坐上那龍椅,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得上……
這幾人,為了她能“嫁得好”真真是煞費了苦心,真以為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麼?
“幾位嫂嫂們選的人,暮顏自然是信得過的。隻是,這事兒最終還是要陛下首肯的才行的……不過幾位嫂嫂要見一麵陛下也是不容易,暮顏也真心不希望因為暮顏的這些事情耽誤了嫂嫂難得的機會。”她低頭淺笑,眼瞼微微閡下,遮住了其中的流光溢彩,她繼續說道,“那便這樣吧,小平,去請陛下過來。”
“是。”小平站在暮顏身後,微微含笑行了禮,退下。哼,連她都知道今日這幾位娘娘是一起來針對她家殿下了,就該去請了陛下過來。
“哎……”賢妃一驚,急著就要起身,可是抬頭就看到暮顏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冷,如同深冬寒夜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澆了個透心涼,剛剛抬起離開位置的臀部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跌坐回去以後,她也沒別的舉動,隻自顧自喝著茶。
其餘三位卻有些如坐針氈,暗搓搓裏開始整理起了儀容,又有些小竊喜小期待,卻又擔心陛下怪罪,畢竟,賢妃和惠貴人說地那兩位,除了長公主殿下不知道,他們稍微了解一點的,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陛下必定也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畢竟提出來的是賢妃和惠貴人,於是,剩下那兩位,連最後一點擔憂也沒有了。特別是德妃,眉目間都是春意盎然。
陛下來得很快,不多時,禦花園裏就出現了那抹尊貴的身影。按照車輦的速度,幾乎是小平跑著過去,陛下就急急趕過來了。
黑色流光錦緞長袍行走間流光溢彩,在這百花爭豔中,都不顯絲毫黯淡,他步履有些急切,眾人剛剛來得及下跪行禮,他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一路走到暮顏跟前。
立刻就有太監將凳子搬了來,挨著暮顏邊上放下,他坐在之後,環顧一圈,也沒叫人起身,這一路,小平已經極其委屈地將事情原封不動地告知了,心中火氣,自然也沒了讓眾人起身的好心情。
“瑾。”身旁,暮顏親自沏了茶,也不見她提醒讓人起來,隻說到,“喝茶。”眉目淡淡往下一掃,德妃身形一顫。
她笑地意味不明,這鴻門宴,這四人齊心協力地要將她嫁到別國,如今看來,這始作俑者倒是很明顯。
“今日德妃娘娘設宴,說是女兒家說說體己話。昨日瑾也是知道的,本不願拉著你強來,畢竟讓你聽這些話,也是無趣得緊。”她毫不留情地“無趣”二字下了定論,話鋒一轉,“隻是,這會兒幾位……嫂嫂說道暮顏的婚事,暮顏做不得住,便讓你過來聽聽。”
南瑾還是沒有讓人起來,她也不越俎代庖,反倒是回首吩咐小平,“小平,跟瑾說說,方才賢妃和惠貴人說的是什麼,我對別國皇室不熟悉,倒也忘了他們說的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