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似乎被他的樣子弄得沒了耐心,一個使勁,就將那男子直接往大雨中的人群裏一丟,恰巧丟在了剛剛跨前一步的謝錦辰跟前,冷冷問道,“謝大人,這人您可認識?”
“原來……”謝錦辰低眉淺笑,笑容苦澀,他緩緩說道,“原來,今日燁王,是來誅謝某的心的。”
他原本就眉目如玉,這般苦澀一笑,真的笑出了幾分絕望和淒冷,宛若冬末枝頭搖搖欲墜的那一朵寒梅。
大家都心知肚明,謝錦辰就是瑞王黨的,這會兒燁王要打壓瑞王,自然是找謝錦辰開刀,隻是方才燁王所說實在太過於駭人聽聞,一時間也不好判斷真假,便紛紛起了心思看著。
“謝大人,莫要轉移話題了,本王隻問你,這人,你可認識?”上陽燁上前幾步,走到福公公身旁,福總管讓開了一步,自己側身站到了後麵。
謝錦辰淡淡瞥了眼地上的黑衣男子,麵無表情地搖頭,“不認識。”
說地幹脆利落,地上那人卻不依了,撲過去抱著謝錦辰的大腿就嚷嚷開了,“大人,救我!我是鐵柱啊大人!”
謝錦辰一愣,鐵柱,謝府大門門房下人,隻是天色暗沉,雨勢有些大,方才他又被那一摔,摔得臉上泥濘不堪,根本看不清臉。
不過,就算沒有細看,但是他脫口而出說不認識,便是太假了。他中計了。
果然,上陽燁已經笑開了,“謝大人連自己府邸的門房都不認識,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還是……心中已經認定,我們帶出來的人是誰了?”
謝錦辰沉默。
心靈都跟明鏡似的眾人,心中都暗自有了計較。
“謝某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謝某隻是一時不查,並未發現這是謝府門房。”他已經淡定自若。
卻見上陽燁揮了揮手,那低著頭的黑衣人又退下了,很快,又上來了,這一次,身後跟著三個人,一個因為顏府被封閉門不出的府尹大人,一個不認識的小廝打扮的人,還有一個,和方才謝府門房一樣打扮的黑衣人,隻是他被蒙著臉。
“府尹大人,你這是何意?是提前效忠於燁王了麼?”上陽瑞心中嗤笑,上陽燁啊上陽燁,你不是要打壓我的左右手麼,那你以為你手腳就不能砍麼?隻是沒想到,府尹竟然是你陣營裏的人!
“瑞王殿下誤會了。本官隻是奉陛下口諭,前來說出實情。”府尹上前一步,提溜著那小廝,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行了一個大禮,道歉著,“是下官管教不力,讓衙門出了這麼一個敗類,在府衙大牢的飯菜裏下了藥,致使敵人有機可乘,將長樂長公主綁架了出去,並在府衙放了火嫁禍給長樂長公主。”
說著,他取下頭上官帽,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本官以於方才,向陛下請辭,以死謝罪。”
上陽瑞一怔,脫口而出問道,“你說你見了父皇?”他不曾病入膏肓?
“是。草民已經將全部實情告知陛下,小廝也已經認罪,還有這位,也供認不諱,說是謝大人的手下,受謝大人的致使,犯下燁王殿下所說的那些罪名,他已供認不諱。”他改了口,自稱草民,隻是說出的話,卻如重磅炸彈,比之方才驚雷更震撼人心!
真的是……這整樁事件,真的是謝錦辰和瑞王殿下聯合起來做的?目的是逼迫夕照出兵,以此來逼宮?而他們……被當成了槍使?
“謝某不認識他,如何就能證明,他是謝某的手下?總不能……他說是,便是吧?”謝錦辰搖頭苦笑,“燁王要治謝某的罪謝某自然不敢不認,隻是,這罪名實在太大,整個謝府和瑞王府,怕是都不敢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