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驟然鬆懈的高如玉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看著並肩而去的倆人,神色莫測地看了許久,一直到他們的身形消失在林子裏,什麼都見不到,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軟軟倒下……
……
兩人出現在麓山書院的時候,並非上下課的時間,是以大門口沒有什麼人來往,他們倆一路朝裏走去,暗中護衛自然認得,也不做聲地就放行了。
甚至都沒有去通知盧院首。
暮顏和暮雲翼一路暢通無阻地往錢曾的藥園走去,路上偶爾有幾個學生模樣打扮的人,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暮顏兩人,又回頭走了。
錢曾正在講課,背對著大門,學生們圍著他認真地聽講著,兩年過去了,暮顏粗略一看,大多數都是生麵孔,唯有幾個當年一起學習過,隻是她其實也沒有上過多少課,和她真正熟識的也就一個閆夢忱,還有一個……陳小石。
想到陳小石,突然有些微微的落寞。
就在這時,突然有學生抬頭看來,一愣,定睛一看,再一喜,“暮……”想說暮顏,見她如此打扮,卻有想起如今她的身份,遲疑著便沒有叫出口。
錢老講課正講到興頭上,被人胡亂打斷,有些微微不悅,嗬斥道,“暮什麼暮,專心聽課,考試的時候做不出來看我怎麼罰你們!”
卻有另一個學生因著邊上的動靜也抬眸看來,驚訝地說道,“老師,真的是……”
“什麼真的假的?!一個個都要受罰麼?!”
“兩年未見,老師的脾氣倒是漸長了,連話都不讓人說完,看來是不歡迎我,枉費我千裏迢迢從夕照趕過來,出了皇宮第一個就奔了這裏來看您,連盧老那都沒去呢!”暮顏好整以暇地抱著胸,看著從她開口說話,就似乎一個愣怔,身形僵硬的錢曾,笑嘻嘻地說道。
身旁,暮雲翼寵溺地歎息,為她難得的撒嬌低笑。
而錢曾,的確是僵硬了,這一生,他的學生雖不及盧宗涵多,卻也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了,隻是,最難忘的那個,最喜歡的那個,最掛念的那個,從來隻有一個,那個當初靠著關係硬塞進來的暮顏。
當初失蹤,他幾乎嚇得暈厥過去,兩年來耿耿於懷,最近聽說她成了夕照的長公主,這顆心,才算放下了,隻要她好,在哪裏都一樣。隻是,還是掛念,這孩子身子骨弱,做了自己學生沒多久,就三天兩頭的病啊傷啊的,轉念又一想,如今她也是森羅學院前院長的關門弟子,現院長的小師妹,怎麼樣也比往日要好些,若是病了,還有夕照皇室的禦醫們守著。
隻是,該掛念的還是掛念著,這會兒驟然聽到少女巧笑嫣兮的音調在身後響起,差點兒以為出現了幻聽,僵硬地緩慢地轉了身,就看到那個孩子,站在不遠處的門口,斜斜靠著門框,抱著手,勾著唇,笑地瀟灑而恣意。
手有些抖,教書育人了這些年的嘴巴也有些不受控製,想說些什麼,最後出口的卻是單音節,“你……你……”
“哎,看來老師的確是不歡迎我,瞧著都不欣喜。那我就去盧老那看看吧,也許他會給我倒杯茶什麼的……這一路走來,累的慌,也渴地很……”說罷,少女真的轉身就走,還很隨意的朝著後麵揮了揮手。
“你給我站住!”終於恢複了語言功能的錢老氣急敗壞地吼道,身邊認識暮顏的學生們齊齊偷笑,錢曾橫了一眼,繼續吼,“你要是走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