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小家子氣地非要糾結別人的秘密。隻是微笑喝茶。

“您過獎了,不過是運氣罷了。”

當下,卻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夕照帝看著站在暮顏身邊的南瑾,一國太子未來國君,他的世界裏,隻有這樣一個女子,其實並非好事。

可是,十九年不曾見過的父親,竟是近鄉情怯般,不知道如何和自己這個似乎將自己關起來的兒子說話,他沒有這樣的經曆,恐怕,南瑾也沒有接受一個父親的經曆。

暮顏之前已經告訴了他,南瑾的過去,那是多麼鮮血淋漓絕望至斯的過去……他不忍提,可是,若不提,他還能說什麼呢?

暮顏看著這兩人之間無形卻厚重的壁壘,歎了口氣,道,“陛下,可查出了當年是誰擄走了……小殿下?”

借著滿城歡呼慶賀的時間,趁亂擄走小皇子,就算那一日宮中防衛會有所鬆懈,可是並不是一件很簡單就能完成的事情,至少,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情。

宮中,必有內應。

夕照帝自然也想到了,可是若是查到了,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流落十九年……

他們發現的時候,整個宮殿的人都已經死了,若非那燭火還亮著,他早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他這一生,愛過一個人,傷過一個人。

命有兩子,卻至今無人承繼。

“不知……縣主對夕顏郡主可有了解?”他聽說,夕顏郡主回來了,滴血驗親的確是霍祺年血脈,可是他收到的消息卻不是……

暮顏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隻是輕輕搖著頭,似乎不甚在意地笑著說道,“隻在萬品樓見過一次,不甚了解。不過世人都說,她和當年傾城公主一模一樣。是個美人。”

“你……”其實和傾城也有幾分相似……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突然停了,夕照帝看著低眉淺笑的少女,想了想還是沒說。

當下也是無言,一個是血脈相連卻十九年未見的兒子,一個是其實一點都不熟絡的他國縣主更何況終究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太過於熱絡,不過也是為了和這個幾乎一整天都不用說一句話的兒子多一點相處時間,他竟厚著臉皮留在這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似乎再也沒了借口繼續留著了,當下就隻能站了起來告辭離開,隻是眼神還留在南瑾身上,欲言又止。

“瑾。”少女微笑開口,很善解人意,“替我送送陛下。”原本這般於理不合,該是她自己起身相送的,但這位陛下必然是更希望南瑾,她起身行了一禮,目送兩人離開。

從前廳出門,有個小石橋,石橋下的荷花池,荷花早已競相開放,暮書墨從各地網羅來的各種荷花被暮顏隨意重著,也是有種淩亂的美感。這幾日,因著上巳節知道了薔薇花的花語,又從各地搜刮了各種薔薇,方才種下,還未長成。

有魚在荷葉間遊竄,水波粼粼在日色下閃著金光,樹葉沙沙,切碎的光線落在那個沉默的美麗的少年肩頭,有種模糊到很遙遠的錯覺。

“你……叫南瑾是吧?”夕照皇帝心頭一緊,斟酌著開口,打破沉默。

“嗯。”少年幾乎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你……跟我回去看看吧?”從踏入顏府的第一次開始,他都稱呼自己為“我”,沒有一點帝王的架子,反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

去夕照國,自然是不願意的。那個他從無印象也無感情的地方,為何要去?他去了,暮顏怎麼辦?暮顏希望他留下。可是暮顏也說了,她又希望他回去,因為那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他的肩上,可能背負著一個國家的期待。

她要他回去,做個好皇帝。

“好。”於是他答應,在沉默良久之後,終於吐出一個字,好。隻要是暮顏的意思,他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