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瑾輕輕搖頭。
“瑾,若你等不了我,我會難過。”她看著他,陳述一個事實,“你知道的,我會很難過。”
他不願她冒險,不願她難過。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隻能緩緩點了點頭。
暮顏轉身又對著月蟬說道,“師姐,這三日,南瑾交給你。我還缺一味草藥,三日之內,我必定回來。”
自始至終,她都平靜地不像一個孩子。暮書墨看得微微有些心疼,恐怕沒人能知道,南瑾在她心中到底是何種分量,因此,也沒有人能知道,這個時候的暮顏心底,被她自己壓著的驚濤駭浪到底如何劇烈。
他上前,握住這孩子的手,冰涼、粘膩,一手的冷汗。他歎氣,心髒處揪著疼,開口說道,“顏兒,告訴我在哪裏,我去找。”
暮顏回頭,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著,卻笑不出來,看著暮書墨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草藥必須我親自去找。但是小叔。我離開後,顏府交給你,任何人不得出入。”
烈焰草並不是人多就找得到的,特別是一群並不通藥理的人,去了也是白去。更何況,她的秘密很多,並不想暴露在別人眼前,但是不動用真氣武功,怕是三日之內找不到烈焰草。所以,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去。
她淡定地吩咐,哪怕心裏同樣惴惴不安,可是麵上一分不展現,她的顏府一向受人關注,恐怕那些想要對她動手的人,最想除去的就是南瑾。
“好,那我派人送你過去。”他不堅持,知道事關重大,將她拉到身前,將她散落的發絲撩到耳後,擁著她輕聲說道,“保護好自己,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若你有絲毫損傷,哪怕你尋回了草藥,我也要他死,若你……回不來,我讓整個顏府陪葬。”
以這天下為祭,為你我,鋪就一條同行的奈何之路。
淡淡的殺伐冷肅,隱隱的王者之氣,這樣的暮書墨,渾身突然多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壓。素來心細如發的月蟬一怔!
暮顏心係烈焰草,卻並未發覺,隻點頭說道,“好。”
暮書墨解下腰間玉佩,那枚玉佩質地很好,晶瑩碧綠成半月狀,通體未作雕刻,沒有絲毫花紋,隻在背麵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個小巧的“墨”字。他交到她手裏,在她耳邊輕聲叮囑道,“一旦出了什麼事,去任何一家墨香閣。”
“好。”墨香閣,享譽大陸的錢莊……
原來是暮書墨的。不過此刻,顯然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她收好玉佩,看了眼月蟬,月蟬對她點點頭,她又轉身看向暮小叔,暮小叔拍拍她肩膀,重申,“你要做的事情,我攔不住,也不想攔。但是,你記住,若你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我會送這裏所有人去喝孟婆湯。”
“好。我一定安全回來。帶著烈焰草。”她深深看了眼南瑾,燦然一笑,笑意裏,愁緒滿滿,“瑾,等我回來。”
“好。我等你。”很少笑的少年嘴角,微微漾開的笑意,帶著鮮紅的血跡,有著驚心動魄的凜冽美感。
……
沒有人知道,暮顏這三日到底經曆了什麼。總之,她在第三日帶著烈焰草出現在顏府門口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了。
據那位送她過去的暗衛說,暮顏到了斷魂大山脈就下了馬,幾個呼吸之間就將他甩了,他便隻能在原地等待。
之後出來的時候,她跌跌撞撞的,眼睛似乎也很難受,看到他之後笑了笑,就暈過去了。
所以,她在斷魂大山脈裏,到底怎麼找到的烈焰草,至今都是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