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可是這可能會連累你們。”項羽自顧自的說,“假如他真的對我不懷好意,那現在即使對我們有懷疑,也是大家都一樣都在暗處。如果我真的去問了,就至少把我們都擺到了明處——他是元嬰級,是我們都比不上的。”

並沒有人詳細的和項羽說過事情的利弊,但項羽看來自己已經很深刻的了解了。

奧斯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詫色——原本以為少年是不願意違逆他人的意思,因為他的性格看來太過溫柔。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呢!以他的身世和曾經接受過的教育來看,他能懂得這些實在是令人驚奇。

“既然知道,你為何要問?”雲微卻沒像奧斯勒那般想得多。她注意到項羽是和來和她商量的,便順勢問了出來。

“江欣不是一個好人……”項羽這麼說,似乎對“好壞”的定義也相當困惑,“可他之前說過是我爺爺的朋友。那個時候我不懷疑他,我本來以為,他算是我的親人了……想到江欣連對我好這點也是假的,我的感覺就很糟很糟……總覺得另一個我,好像要從我身體裏躥出來一樣。”

說到這裏,那晴空般的眼睛露出毋庸置疑的惶恐之色。

奧斯勒這才注意到這個少年對雲微的信任程度。

而且……另一個他?

雖說知道這少年似乎有了一點人格分裂的症狀,但是顧惜沒說過什麼,雲微的描述也隻是“好像成了另一個人,戰鬥能力被發揮到極致,就好像經過了千萬場戰鬥,而且排除了感情的作用”這樣,光憑這個想要想象具體情況還是挺難的。

他現在隻能肯定,這少年對自己的那個狀態頗有了解,而且相當恐慌。

這種恐慌甚至超過了“被原本以為的親人背叛”這樣的恐慌。他忍不住插口問,“如果那個你出來的話,會怎樣?”

項羽警惕的看了奧斯勒一眼。但他到底還是回答了,“會很糟,我覺得會很糟。我擔心自己一直都變成那個樣子。”

奧斯勒注意到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說法。他沉吟著問,“在那個狀態,你還存在嗎?我是說……”

“我就是我,應該是那樣。”項羽再次給出了一個頗為奇怪的回答,“可我在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什麼?”雲微沒聽懂。

事情發生之後,是項羽自己說自己可能人格分裂了。因為事情沒結束,而且也體貼他的心情,所以沒人詳細問他。現在聽來,情況很奇怪?

“我不是看客,並不是在身體的某個角落裏焦急憂慮卻使不上勁。”項羽於是補充道,“我就是我,我記得一切,可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剝奪了,或者說……被替代了。思維方式,嗯,思維方式在那一刻被完全重造了。”

他難掩恐懼,可依然努力的描述著。

奧斯勒再次注意到——以他受教育的程度,真的不該“知道”那麼多東西。他對自我的分析,已經相當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