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打火機和一盒煙,打火機留著也許有用,秦安不抽煙,可想了想還是把煙拿走。晚上點著用來當信號也不錯。

一個小包裝護手霜,揣口袋裏。一直握著斧子,手有開裂的跡象。這時候手上幹裂個口子可不是好事,若是以後礙事扔了也沒關係。

櫃台抽屜裏能找到的也隻有這些。

秦安又翻看了每個鏡子前的抽屜,這個是發型師的私人抽屜,又收獲了幾塊餅幹和一點零食。

餅幹裝好,零食幾口吃進去。這東西拿著占地方,可現在吃了補充熱量還是不錯的。

拿著斧子往裏走,找到洗頭的屋子,確定這裏頭沒有人也沒有變異動物,秦安將小門關上,打開水龍頭有熱水,他給自己好好洗了把臉,看看這鏡子裏的自己仿佛才活過來一般。

秦安是過來旅遊的。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工作一直不如意。好在在北京有三套房,每個月收房租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他幹脆拿著這些錢四處旅遊,現在他在西藏。

何司明是他的租客,也是他最好的哥們。他是就讀於北大古生物係的碩博連讀,今年是第五年,先前成績良好,正是即將畢業的時候。

秦安來西藏,也是因為這裏剛剛發現一個新的化石坑。他來時還想著回去給何司明帶幾塊化石作為禮物,可剛到這裏還沒來得及適應高原反應就出現了變異動物。

還能不能活著回去,秦安自己也說不準。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眼睜睜的看著一隻一米半多長的貓活生生咬斷了一個女人的喉嚨。那血的顏色,秦安一輩子都忘不了。

剛打算在洗頭間休息一下,頭頂的燈忽然滅了。

秦安汗毛都立起來了,迅速走到了門邊背對著門看著屋子裏,握緊手裏的消防斧,瞪圓了眼睛努力適應昏暗的環境。

就這樣僵硬了將近兩分鍾,直到眼睛發疼,秦安才適應了屋子裏的昏暗,稍微放鬆些許,慢慢回頭打算出去。

突然!

小門的窗戶上,映著一張血淋淋的臉。

沒有嘴唇,半張臉沒有臉皮。

分不清骨頭還是牙齒,混雜著碎肉貼在那小小的窗戶上。

“啊!”

秦安退後兩步,瞪眼欲裂。

那張臉皮緩緩下落,最終消失。那小窗戶上的血痕,告訴著秦安這不是夢。

秦安呼吸驟停,精神開始渙散。

他用力搖了兩下頭,還是難以壓抑心中的恐懼,幹脆抬起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滿嘴血液的腥甜,他總算恢複了一點意識,費力吸上一口氣,感覺肺管都如刀子刮一般的疼。

地獄。

這裏一定是地獄。

秦安往後退,直接撞到牆上,滑落在地,抱住自己緩了半晌。

顫著手將手機拿出來,打開跟何司明的通訊信息,又聽了一遍何司明給他發來的最後那條語音訊息。

真想再跟他說句話,哪怕就一句。

如果他也成了那副鬼樣子,肯定誰都認不出他來了。

不能死!要逃出這片地獄!

何司明還沒給這個月房租呢。

秦安一抹臉,手上濕了一片。

扶著牆站起來,胃裏頭一陣翻騰,轉過身去吐了牆角一地,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秦安打開手機手電,警惕的看著四周,確定沒問題,摘下背包拿出之前還剩下的水,小口喝兩口,讓自己舒服些,又拆開一包餅幹,小口小口的吃進去。

這時候手機燈又熄滅了,這是手機保護閃光燈的正常反應。

驚嚇過後,其實緩過來就不那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