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恨他,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報應,現在那個我曾仰慕的那個人被人下毒了,很有可能會死,而我是這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我該救他嗎?”
少商不知道如何作答,指了指窗外,做了個睡覺的動作,以手撫心。
“你是想告訴我,天色晚了,睡一覺,等休息好了,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做,是嗎?謝謝你,鐵麵人,你雖然不會說話,心裏卻是最明白的人,我要睡了,你先下去吧。”
女華宮侍女回宮稟報小皇子被太後捷足先登接走後,南宮煙怒不可遏,“這個老東西,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竟敢接走皇子,與本宮作對!”
“娘娘,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擺駕東宮太後殿!”
南妃氣勢洶洶地前往東宮,正是蕭清河將打暈的薄櫻拖進深巷之時,“一個個各懷鬼胎,蕭溶月身邊就沒有好人,找個麻袋來,將這個女人裝上我的輦轎藏起來,決不能讓他再見到豫王殿下!”
雖是深夜,可馮太後在宮中毫無睡意,在後殿中哄著兩個孩子,精神得很。南妃未經通報就闖入正殿。
“太後和小皇子在何處!”
采桑聽到大呼小叫之聲,扶著馮太後掀簾步入正殿,“天色這麼晚了,南妃娘娘不在聖上身邊伴駕,怎敢來太後娘娘宮中撒野。”
南妃態度囂張極了,冷哼一聲,“本宮為何深夜來此,采桑姑姑和太後娘娘不是最清楚嗎,何必惺惺作態,把小皇子交出來!”
馮太後看著她這副急瘋了的孟浪樣子,隻是一笑,“去,把孩子們抱出來。”
宮中侍女一下抱出了兩個孩子,看上去年歲相差無幾,畢竟是堂兄弟,相貌上又有些相似,最明顯的不同,唯有繈褓的顏色紋路,一個明黃色繡有祥雲,一個黑色繡有紅日。自小皇子交與雲薑撫養後,南宮煙就未再見過,遲疑了片刻,走向明黃繈褓的孩子,就要伸手去抱。
“南氏,這裏一個是小皇子,一個是豫王的私生子,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要哪個孩子。”馮太後說完這句話,在一旁氣定神閑地看著她,似乎早已吃定了她。
南妃伸出的手滯了滯,豫王正蠢蠢欲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行逼宮之事,若將他的兒子握在手中,便有了足夠的籌碼,可小皇子也同樣重要,小皇子若不在自己手中,少了這顆關鍵的棋子,禪位大典就無法順利舉行。
她將心一橫,“若是本宮兩個都要呢?”
馮太後笑的越發詭異,“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離開這東宮了。南宮煙,你如此狡猾的心性,讓哀家不得不對你處處留上一手,今日哀家再給你一次機會,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你說。”
“今日不論你選擇帶走哪個孩子,哀家都不阻攔,甚至留下的另一個孩子,在你有需要的時候,哀家都可以親自抱過去。”
南宮煙與她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也知道她的貪婪,“那太後娘娘的條件呢?”
“哀家雖然年事已高,可終究放心不下先帝留下的這錦繡河山,須得時時替他盯著才安心。哀家的條件就是,不論發生任何變故,哀家都要垂簾聽政,做名副其實的監國太皇太後!”
南宮煙心中一訕,自然是不願妥協的,隻是當前的局勢,也隻能暫時答應了她,事後如何,那就不是她說了算的了。南宮煙命侍女抱過明黃色繈褓的孩子,眉眼帶笑,“好,就依太後娘娘之言。”
眼瞧著南宮煙上當抱走那個孩子,采桑才放下心,“主子,南妃抱走了那孩子,必會如期舉行禪位大典,到時若不遵守諾言,太後便可揭穿她手中的假皇子,扶真正的小皇子上位了。”
“以她的心性,絕不會遵守諾言的。”
馮太後抱起黑色繈褓的孩子愛憐有加,“這個小孫孫,哀家一定要親手撫養長大,希望他能懂得,何為孝順,不要像衍兒一樣,將哀家這個養母棄如敝履。”
暴風雨前夕的夜晚,總是份外難熬,雲薑上藥後醒醒睡睡,幾乎沒有全然放下心睡著的時候,時有夢囈。
也隻有在她睡下的時候,少商才敢摘下麵具來到她的床前,輕撫她皺起的眉頭,將她常常冰涼的手揣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