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陳詞一句比一句讓睿帝顏麵掃地,睿帝垂眸,極力壓製住火氣,“朕不想讓這樣的醜聞再在宮中擴散下去,你明不明白!來人!送貴妃回宮!”
侍衛此刻才敢動手將雲薑製住,直到被拖出女聖宮門的那一刻,雲薑仍舊聲嘶力竭地為玉藻伸冤。
“皇上,你為了區區顏麵不去追查事情真相,這樣會讓更多跟在你身邊的人寒心的!李衍,你這樣待她,良心會過得去嗎!”
在禦園中等候睿帝的豫王及清河王女隱約聽到雲薑的喊叫,方才在朝上,李進忠向睿帝稟報女聖宮之事時,豫王就知道玉藻出了事,此刻聽到雲薑的叫喊,便知玉藻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蕭清河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蕭溶月是瘋了吧,叫的這麼大聲,咱們離這麼遠都能聽到,她一定是瘋了吧。”
李重景心中不安,想去打聽打聽消息,“清河,你先在此等候贏國皇帝,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自從發現李重景心中的那個女人就是薄櫻後,蕭清河這幾日便黏他黏的緊,不願讓他再與蕭溶月獨處,以免兩人又相互傳遞薄櫻的消息。
“重景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要事,你先在這裏等皇帝,以免他生疑。”
蕭清河憋不住問,“你就是要去找蕭溶月是不是?”
“我與她有些舊事要說,怎麼,現在我去哪裏,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王女!”
“我……”蕭清河擔心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他更加肆無忌憚地想著薄櫻,又忍了回來,“我討厭蕭溶月,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你跟她走近。”
豫王也並非甘願受氣之人,“你別忘了我們此來的目的是什麼,她如今是我那皇兄的心尖寵,多與她為善,對我們絕無壞處。聽我的,乖乖留在這裏,不要挑戰我對你的容忍度。”
蕭清河不想破壞兩人好不容易稍稍融洽的關係,隻好將氣撒在火紅的鞭子上,一鞭將禦園石欄上的獅子頭擊落水中。
雲薑被侍衛強行送回女樞宮,情緒仍舊十分低落,險些令宮中源閥府兵與禁軍動武,芙兒不知如何安慰她,想起在崇禧殿門前看見的那個邋遢的瘋子,才記起些什麼。
“娘娘,您不是要查逼死玉美人之事嗎?除了娘娘您想到的,奴婢還有件事想告訴娘娘。”
“什麼事,你快說!”
芙兒與她耳語,“娘娘,奴婢認得那個瘋子,他是不可能對美人做出那種事的,這裏人多眼雜,請隨奴婢進殿再說。”
雲薑看了眼四下,與她進殿合上中門,“你快說。”
“因為……那個人是個閹人,奴婢記得他,他原是往浣衣局供應皂角的農戶,時常從宮外捎帶些小東西來悄悄賣給我們這些女奴,後來被執事內監發現了,那人被拖去慎刑司,當晚就去了勢,家裏的婆娘帶著孩子走了,後來沒過多久,他也進宮謀差,奴婢也沒看到他了,再見就是今日那個樣子了,而且奴婢看到,他雙手的皮肉有被鐐銬鎖住的痕跡。”
雲薑想了想,“宮中必不會縱容這樣的人在外橫行,看他的反應,好像很怕人,能在皮肉上留下鐐銬的痕跡,那一定是被鎖了很長時間,這麼說,就必不是他自己誤闖的崇禧殿,是有人故意將他放出來的了。他不能人事,而玉藻身上的紫紅瘢痕,還有褪盡的衣衫,卻明顯是被男人玩弄過,不行,這件事還有諸多疑點,我一定要再去一次崇禧殿,仔細檢查一下玉藻的屍首。”
芙兒擔心她衝動行事,忙出言道,“娘娘別急,這個時候女聖宮必然守衛森嚴,不會叫人擅闖,按照宮規,有封號的禦妻去世,通常都要在宮中停靈數日,內政司置辦好了相應祭品才會發喪,玉美人之事皇上雖有意封口,即便說是病逝,可一時半會是難以安置的。”
雲薑立時會意,“是了,至少我們今晚,還有一次機會。夜探宮苑的事從前我與薄櫻不是沒有做過,僅憑我們兩個,恐怕難以成事,又不宜叫外頭的府兵插手……”
兩人正商議著,殿外侍女通報,“啟稟娘娘,豫王殿下到訪。”
“他?快請!”
李重景來的急,進門隻與雲薑點了點頭,就著急問起,“夫人,聽聞今日女聖宮出了大事,不知是皇兄的哪位禦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