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忙退開衛風數步遠,“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衛風也撤出幾步,“你說你說話就好好說話,扯我袖子做什麼。”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此後天將將晚,雲薑吩咐芙兒至禦藥房抓藥悄悄送往崇禧殿玉美人處,出門時衛風留心問她去哪,芙兒未說,衛風便同幾名守衛交待了幾句,遠遠跟了上去。
見芙兒走出女樞宮幾步,禁軍中也有個人影一晃跟了去,衛風更加警惕,從禦藥房到女聖宮一路上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可這一路,那個黑影都沒有出現在芙兒麵前。
直到芙兒從女聖宮角門出來,回女樞宮時,在樹林掩映的榭塘邊,芙兒突然加快了步子,片刻後那個黑影突然竄到她麵前握住芙兒的雙手,衛風在暗處見芙兒並沒有反抗,隻以為那個男人是芙兒的意中人,兩人在園中私會,一時心裏很有些失落。
“小芙兒,我們又見麵了!”
芙兒被他製住雙手,害怕極了,“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小芙兒,你剛剛入宮時不就知道了嗎,你現在長臉了,就不記得當年哥哥對你這個小宮女的關照了?”
“我記得,你要多少銀兩,我可以把這些年得的打賞都給你,求你不要再糾纏我了,要是被貴妃娘娘知道,你我都是重罪。”
那個粗魯的男人擒住她的雙臂,“當年我就說過,哥哥不要你的錢,隻要你錢債肉償,沒想到這些年,你這丫頭出落地越發漂亮了,哥哥我現在就要先收收利息!”
他傾身過來,芙兒終於受不了,鼓起勇氣掙紮,“你放手!你再不放,我要叫人了!”
“你叫啊,要是讓人知道我們孤男寡女在這裏做好事,咱們誰也活不了!”
衛風離的極近,聽到兩人似有爭吵之聲,身形一閃就到了芙兒跟前,重重一腳將那個男人踹開,“芙兒,你怎麼樣?”
被踹倒在樹影裏的男人挺身而起,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揚手就向衛風刺過來,彼時衛風正護著芙兒,躲慢了半分,右邊臉頰顴骨處失手被匕首劃出一條血痕。幾乎是躲避的同時,衛風將那人左手反扭住欲將其擒下。
那個男人悶哼了一聲,見衛風功夫不弱,顧不得動作之下左手手骨被扭傷,倉皇而逃。等確定那人走了,衛風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將芙兒纖細的手腕握在手中。
芙兒低著頭抽出自己的手,慶幸夜色裏,衛風看不到她臉上的紅霞。
“衛將軍,剛才多謝你解圍。”
“小事而已,護衛女樞宮和宮中之人原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倒是剛才那個人,他是誰?我看他一路從女樞宮跟你到禦藥房,又到這裏,是早有預謀,你們之前認識嗎?他為何糾纏於你?”
衛風一向快人快語,發現可疑之人,就同從前在軍中過審一般問芙兒。
“衛將軍,這是芙兒的私事,芙兒除了謝謝衛將軍,別的話,再不能說了。”
衛風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芙兒的話更加讓他覺得,剛才那個男人與她有著什麼非比尋常的關係,“既然是你的私事,我這個外人自然是不便過問了,你以後謹慎些就好,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宮。”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交錯的樹影裏,心裏都是各有所思,衛風隻怕自己是多管閑事,芙兒則以為衛風與阿酒好,不想與他太過親近,自然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太多私事。
回到女樞宮,衛風的幾個手下見兩人一起回來,衛風臉上還掛了彩,難免胡亂猜測打趣,“將軍,你這出去才多少會兒,怎麼都見紅了,還帶著芙兒姑娘回來的,你們在外頭都幹啥了?”
聽幾名侍衛說起,借著燭光,芙兒才發現衛風被那人弄傷了,抬頭細看他臉上的傷痕,明明英氣逼人輪廓硬朗的臉上橫著一處刀傷,隱隱往外滲血。
她忙取出帕子要為衛風擦拭,“衛將軍,你嚴重不嚴重?”
幾名侍衛兄弟也學著她的聲音道,“衛將軍,你嚴重不嚴重?要不要小弟們給你拿金瘡藥來。”
這一打趣,臉皮極薄的芙兒將帕子塞到衛風手中,“衛將軍,貴妃娘娘殿中恐還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