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未進宮前,皇上罪寵愛的就是娘娘,可她一進宮,皇上再難駕幸,娘娘的傷心難過,奴婢都看在眼裏,奴婢又怎能坐視不理。”
雲薑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就不要再演戲了,她是你宮中之人,若沒有你的默許,她如何敢做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南宮煙,我今日就要了你的命,讓你知道,本宮和本宮的孩子絕非任人欺淩,不會還手之人!”
南宮煙被狠狠摔向妝台之上,腰腹被劇烈撞擊,咽喉也被韓雲薑緊緊扼住,手腳再使不上力,幾乎窒息。
“皇上駕到!”
外間內侍的一聲通報,使她看到一絲生機,拚盡全身力氣掙脫開雲薑,衝向殿外死死抱住睿帝袍角。
“臣妾冤枉,皇上救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睿帝與她早前也算有些情意在,此刻也沒有坐視不理,“阿薑,等事情查清楚再處置也不遲,你先不要意氣用事,南貴妃生性純良,許是遭人構陷。”
雲薑怒意昭昭,“李衍,她害我昭兒,她的女婢都已經招了,你竟還要回護她?”
南宮煙忙辯解道,“是采芹一人所為,方才她都說了,與臣妾無關,可是韓貴妃姐姐還是要動手殺臣妾,皇上若再晚來一步,臣妾恐怕就見不到皇上了,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李衍,你相信她說的話,都不相信我嗎?”
睿帝深邃的眸子看向自己腳下的女人,南宮煙眼含秋水,楚楚動人,“皇上,臣妾有何理由要謀害皇子與小公子,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臣妾即便不顧及自己,難道會不顧及母家嗎?”
雲薑終於難以再忍下去,“你的母家?嗬,你一介孤女招搖撞騙,何來什麼母家!你根本就不是國相南翎之女!早在你入宮之前,早已與我勢同水火!”
南宮煙臉色霎變,“皇上,姐姐想是因小公子之事傷心過度,胡言亂語了,臣妾是南家庶出之女,南家上下皆可作證,又怎會與姐姐結下什麼仇怨呢。”
麵前對峙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最寵的,一個是他最愛的,睿帝一時躊躇難斷,加之雲薑這些日子來常有瘋狂之舉,以致他對雲薑之言也無法全信。
正當此時,李進忠匆匆來報,“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禦醫已經找到為小公子解毒之法了,用藥後小公子當可醒來。”
睿帝聞言,心中已有決斷,“阿薑,隨朕回去看看六兒吧。”
雲薑一雙眼睛盯著南宮煙,宮中像她這樣與自己有怨的陰毒之人一日不除,不論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源氏湘所生的嫡子,都會一直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而睿帝此刻似乎還對她有些情分,即便說出南宮煙在源閥府中的那些事,睿帝也不一定會對她下殺心。
她想,為了孩子,此次即便不取了這個女人的命去,也必得將她壓製下去,不再踏足宮闈為惡。
“我的孩子顯些送命,難道皇上想就這麼算了嗎?”
睿帝近前安撫,“阿薑,婢女采芹已招認此事是她一人所為,與南貴妃無關,此事朕會放在心上,等細查過後,再論罪也不遲。”
雲薑指向南宮煙,“皇上真的相信一個婢女若無人指使,會有這樣大的膽子加害皇子與我的孩子嗎?此女一日在臣妾眼前,臣妾與孩兒就一日無法在宮中安眠。皇上若不處置了此女,臣妾也不法在宮中待下去了。”
“阿薑……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為難朕。”
雲薑收斂了怨懟神色,走近李衍身邊,雙手挽上他的臂彎,眼露淒婉,稍稍軟了聲氣,“衍哥哥,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嗎?”
一聲衍哥哥,睿帝心頭恰似流進了一股暖流,暖到骨頭裏都有了難以言喻的酥麻之感。
“對你的承諾,朕當然記得。”他迷離地看著雲薑,愣了片刻,沒有半分猶豫地,“來人!脫去她的貴妃袍,傳朕旨意,貴妃南氏,馭下不嚴,縱容貼身婢女毒害皇子,穢亂宮闈,即日起,謫降一級,禁足女華宮,非詔不得出!”
“皇上……”
南宮煙伏地領旨,一臉不甘的恨意地睨向韓雲薑,雲薑立於睿帝身側,眼神挑釁地看著她,似乎在說。
看到了嗎,隻要我稍稍勾勾手,你的東西就成了我的,對你棄如敝履,你若再敢妄動,本宮必叫你生不如死,在這冷清宮苑裏,守著活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