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帝將兩位皇子交與韓貴妃撫育的手諭晚間才到女樞宮,未免夜長夢多,雲薑當晚就親自帶著手諭到東宮將兩位皇子接回女樞宮,大皇子自幼就與雲薑親厚,即便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沒有哭鬧。
二皇子尚是繈褓中的嬰孩,忽然換了住處不適應,夜裏啼哭不止,連奶娘也沒有辦法,聲音在寂靜的後宮中格外洪亮。
雲薑將他抱到懷中,依著在家時哄昭兒的法子,命人取了些牛乳塊來,拿在手中在小家夥舌尖上點了點,小家夥哭聲即刻小了,小舌頭砸吧有聲,眼睛看著雲薑,嚐起這新鮮滋味來。
奶娘攏起了衣襟,“這倒是奇了,小皇子用人乳也哄不住,怎麼一點點牛乳塊就哄好了。”
雲薑一麵抱著小皇子來回緩緩走著,一麵輕聲同奶娘道,“小孩子雖然不懂什麼,卻大多是愛饞嘴的,這牛乳塊裏饞了些花生末,自然比母乳有滋味了。”
“娘娘,皇子還小,就吃這些,隻怕要鬧肚子。”
“乳娘放心,這些牛乳塊都是本宮自己做的,花生末也磨的細碎,小皇子已經快半歲了,偶爾吃一些不妨事。”
奶娘心覺自己資格老,韓貴妃年輕,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隻是麵上順服,心裏卻生了疙瘩,“既然娘娘都說無事了,那奴婢也就放心了。”
南宮煙所在的女華宮與女樞宮同屬西六宮,距離並不遠。初初聽見嬰兒啼哭,南宮煙原本想借此瞧瞧韓雲薑的笑話,不料哭聲驟止,平白叫她覺得沒了意思。
“怎麼回事,小皇子怎麼突然就不哭了,采芹,你過去找那奶娘打聽打聽,她平日就沒少拿本宮的好處,難不成這麼快就向女樞宮獻媚,賣力幫忙哄著皇子了不成!”
睿帝因雲薑白日的冷落,本打算駕臨女華宮寵幸南貴妃,在甬道中被嬰孩啼哭之聲引至女樞宮,堂堂一國之君,似做賊一般吩咐宮人噤聲,輕手輕腳走到窗邊窺伺寢殿中的情狀。
此時殿中隻餘雲薑一人抱小皇子在懷中哄著,眉目溫婉,蓮步輕搖地哼著輕歌,一室曼妙。繈褓中的小家夥肉肉的小手拽著雲薑胸口的衣襟不放,小嘴巴砸吧有聲,雲薑看著他,就想起自己的昭兒,將小家夥摟的更近。
“你不開心了,有本宮哄著,也不知我的昭兒此刻是否安睡,如果沒有,是否有人能哄的好。小家夥,你是餓了嗎?奶娘已經去休息了,母妃喂你可好?”
言罷笑著解開本就單薄的衣衫,露出錦緞小衣,睿帝無意在窗外見到這一幕,竟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夥子,喉頭滾動,胸膛發熱。
雲薑放下迷蒙紗帳,抱著小皇子上了榻,睿帝忙合上軒窗轉過身,方才的驚鴻一瞥始終留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沒想到雲薑看似身量纖瘦,生過孩子之後,身材竟變得這樣凹凸有致,此刻站在窗邊廊下,似乎還能聞到殿中的甜香。
這個女人時而像毒,時而像藥,已經深深侵入了他的骨髓,隻有擁有她,他才是完整的。
可現在,絕對不是時候,睿帝勉強抑製住胸腔內的那把火,走出院外,才低吼般下令,“起駕,去南貴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