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薑看了眼周圍奇怪的擺設,跟南薑與贏宮中都不一樣,可麵前這位美貌夫人的穿著,她確是很熟悉的,高髻敞袖,一看就是贏宮中人。
“這是哪裏呀,你又是誰?”
南院王妃看了她的機靈樣子,很是喜歡,自從嫁到朔方,除了她帶來的幾名侍女,已經好久沒見到故鄉人了,“這裏是朔方,大贏的北部鄰邦,我是阿衍的姨母,送你來的人帶來了阿衍的信,他要把你送給我當閨女,從今日起,我便是你的母親了。”
雲薑有些失落,“真的是衍哥哥說的,那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
王妃慈愛地抱起她,“等你長到跟他一樣高的時候,哀家就送你回贏宮去見他,好不好。”
“那拉鉤,你不許騙人。”
“大人可不跟小孩子拉鉤,走,我帶你出去瞧瞧,咱們朔方可不比大贏差。”
王妃抱著她走出大帳,放眼望去,盡是無邊無際的草原,油綠的草地上,牧民們紮起一個個白色的小帳篷,放馬牧羊,微風一拂,還能聞到淡淡的青草香味。
雲薑看的眼都不眨,指著不遠處的一隻小小羊羔,“那是什麼,它會咬人嗎,我能摸摸它嗎?”
“小羊羔當然不會咬人,剛才有個小姑娘在跟誰說話呢?”
小雲薑嘟起嘴,摟著王妃的脖子親昵地喊道:“母親,我能摸摸小羊羔嗎?”
雲薑父母雙亡,從記事起便被送入贏宮為質,對生母並沒有什麼印象。王妃小心將她放在地上,喘了喘氣,“真乖,去吧。”
身旁侍女忙遞上一碗參茶,“主子,您累了,歇歇吧。”
“不累,看著這個小家夥活蹦亂跳的,我就高興,阿衍信中都與我說了,她是個極可憐的孩子。”
“那主子您打算怎麼安置她呢,突然冒出一個孩子來,王庭那邊……”
“我與南院王到死都沒有子嗣上的緣分,你明天帶雲薑到他墳前磕個頭,就算是行了認親大禮,以後雲薑就是我的女兒,料王庭也不敢說什麼。為保萬全,雲薑這個名字也是不能再用了。”
王妃望向遠方,“她星夜而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就叫溶月吧,蕭溶月。”
元朔十三年,是溶月來到朔方的第十年,在南院王妃的精心教養下,豆蔻年華,六藝皆通,已初現風華,特別是一雙眼睛,明眸善睞,被朔方南部臣民讚譽為夜空中的星星。
侍女薄櫻端著一碗酪漿進來,見她坐在案前低頭研讀什麼,“小姐,你看書這樣近,王妃看見,又要揪你耳朵了。”
溶月抬頭瞧了她一眼,“阿櫻,你簡直就像母親的眼睛,時時盯著我。”
薄櫻是溶月幼時央求王妃在朔方商隊中買來的遊牧女子,與溶月年紀相若,但處處像大姐姐一般照顧溶月,太妃很是滿意。
“小姐若是事事循規蹈矩,便不用害怕王妃的眼睛了。”薄櫻利落地放下酪漿,“今日天氣不錯,王庭將舉行春獵大典,王妃問小姐是何時出發去王庭,烈陽王子已派了好幾隊騎兵來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