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兩個孩子都比她的孩子小許多。陳大太太又是個喜歡孩子的,自己的孩子操夠了心。又閑不住,自然就將兩個侄兒也給惦記上了。這麼多年。她自問都是一視同仁的!

“我當然知道你。”陳大老爺想起這些年自己的妻子對這個家所做的貢獻,一進門就要操持家務不說,先要教養小姑子,而後又是兩個兒子兩個侄子,對妯娌也是格外寬容的,這麼多年,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陳大老爺心頭一熱,不禁握住了陳大太太的手,動情地道:“卿卿。你辛苦了。”

陳大太太臉上一燙,燥的低了頭,口中嗔道:“老爺說這話做什麼。”聲音不禁小了下來。

陳大老爺內心一熱,將陳大太太依舊軟和的雙手握緊了些,靠近她耳邊,低聲道:“前些日子,一個同僚的夫人,隔了多年又懷上了……咱們也再試試?”

陳大太太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國子監的一位姓齊的博士,他的夫人足有四十多了。居然老蚌生珠,又懷上了孩子!陳大太太聽說的時候,還特意打聽了一下,那位齊太太比她自己還要大上一歲呢!@@

說不定。她還能有個福氣?

陳大太太本來就心中向往,此時被自己的夫君握著雙手靠在耳邊上將話說了出來,呼出來的氣息打在她而後熱哄哄的。燙的她站立不住,頭腦一片空白。就倒在了丈夫身上。

……

再說陳老爺子喚了陳厚溫和陳厚琪,本來是往餘蔭堂的方向走。走了半路,老爺子卻踏上岔路,最後走到了陳家的祠堂前麵。

鬆柏森森。

老爺子領著二人進了祠堂,先是在少有的幾個牌位前拜祭了一番,上了香,而後領著二人走進了側室。

側室布置的同書房差不多。尤其是書架上,放了許多木盒和書籍。

這裏所放的,幾乎都是文登公的手稿。

也有陳老爺子的父親陳其潛“潛公”的手稿,和所有刊印未刊印的作品。

以及二人與友人來往的書信等等。

陳老爺子凝視著二人畫像,問陳厚溫和陳厚琪道:“你們說,潛公若是出仕為官,會如何?他能否進入內閣,做一任首輔?”沒有聽到兩人回答,陳老爺子回頭,點頭道:“厚溫,你說說看。”

陳厚溫有些緊張,很快便道:“回祖父,孫兒不知。”

“但人人都稱讚太祖博學多才……想來他若是出仕,必不會輸於任何人。”

天下誰人不知道“潛公”。他的傳奇話本,至今暢銷不衰,以大俗之文,登大雅之堂,多麼的了不起!他的那些作品,在如今的大慶,甚至在鄰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研究!越是研究,越是敬佩!

這麼一個天生智慧之人,若是出仕,難道會差了?

陳厚溫不相信。

“你錯了。”陳老爺子道。

這是他短短一會兒,第二次說陳厚溫“錯了”。

陳厚溫愣了愣,窘迫地低下頭。

“之前我說你錯了,是因為我從未對你失望。”老爺子神色和緩而認真,道:“我們陳家,雖說有文登公,有我,有厚蘊,會讀書會科舉的人不少,但其他不會讀書不會科舉的人不少。”

“春闈三年一科,一科也就三百餘人……我陳氏若能保證族人個個都是進士及第,隻怕老天也不會允許有那麼深厚的福祉!我們陳家,也承受不起那樣的福祉!”

“而我們陳氏教導後人的,不過是知學上進立身嚴明罷了。”

“若是一心一意追求權勢高位,為何文登公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