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媽滿臉的失望,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你像從前一樣心軟了……”
“我還是會心軟,隻不過在墨家的事情上,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退步。”墨子簫笑笑,不再多說,自舉步往樓上走去。
走進自己的臥室,隻見近一個星期未回來,這裏竟然沒有一絲變化。
他喜歡的鬱金香擺放在窗前,正弄得熱烈,幽幽地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桌上甚至還有一壼熱氣騰騰的咖啡,白色金邊的咖啡杯就在旁邊放著,仿佛等待著主人隨時隨地地拿起它細細地品嚐著咖啡的芬芳一般。
不用說,這一定是墨顧軒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會回來,所以特地巴巴地令人替他準備在這裏的。
看著這樣的一切,想著祖孫倆曾經的感情,心沉甸甸的,眼眶也感覺有些濕潤了。
不想再被感動,他甩了甩頭,很快擺脫了惆悵的情緒,打起精神走向保險櫃。
熟練地轉動密碼,打開門,朝裏望去,將裏麵的東西都拿出來找了一遍,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證護照之類的證件。
他皺眉,將東西放了回去,重新鎖好,立起身子來轉身走出了房間,徑直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書房裏也有一個密碼箱,那是墨顧軒和他共用的,有關墨家的私.密文件都放在裏麵。
他走近,熟練地輸入密碼,卻沒有如期地聽到‘嗶’的聲音。
皺眉,閉上眼睛細細沉思,確定自己方才輸入的並沒有錯,便再次輸入了一遍,誰知仍然毫無動靜,又連番輸入了幾遍之後,最後放棄了。
墨顧軒,把持著他的證件,這是逼迫他要給他們一次麵對麵的機會了。
直到現在,他仍然想操縱他!利用一切辦法要將他死死地束縛在墨家!
看來,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好好地做祖孫了!
方才的一點點動心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厭倦。
直起身子來,他走到窗前,拿出手機,調出了墨顧軒的號碼,靜靜地凝視了幾秒後,終於還是摁下了那個他萬分不願意再有任何聯係的號碼。
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他驀然回頭,卻見頭發雪白,一臉蒼老衰敗的墨顧軒無力地依靠在門框之上,那手背上已經明顯地出現了老年斑的手裏緊緊地握著正在嗡鳴的手機。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墨顧軒此時情緒太過激動,總之他的手正以一種極其奇怪的頻率劇烈地顫抖著,讓他看得很是頭暈目眩。
墨子簫張口欲直接說出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可是嘴張了張,卻沙啞得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別過頭不再像那風燭殘年的老人,清了清嗓子,然後淡淡地說:“我今天過來是想拿回我的身份證與護照。可我房間沒有,我想是被你收進這裏的保險箱了。”
墨顧軒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拄著拐杖快步走到保險箱麵前,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說:“這密碼換過了。我拿給你。”
墨子簫點點頭,沒有多說話,轉過了臉,不去看他輸入密碼。
不一會,墨顧軒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袋遞到他手上,“所有的證件都在裏麵,你檢查一下吧!”
墨子簫接過,打開了公文袋,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卻見裏麵不僅有他所有的證件,更有好幾張金卡,還有一疊期票券證之類的東西。
他皺眉,將證件拿了出來放進自己隨身攜帶來的夾包裏,公文袋仍然遞到墨顧軒的手裏,“我隻拿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其它的都不必了。”
墨顧軒沒有接,隻是愴然地說:“那是我一個老人家對後輩的贈予。你也知道,我馬上就真正退休了,這些東西可能是我唯一能夠留給你的了。我知道你不在乎錢,可是那是一個做爺爺唯一可以留給孫子的一些東西,你收下吧!你若不收,我便是進了棺材也會死不瞑目的。”
墨子簫皺眉,“您身.體健康著呢!何必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墨顧軒搖頭,走到書桌前緩緩坐下,“我已經覺得精疲力盡,精神大不如從前了。或許哪一天一覺睡過去便再也醒不了了。所以,提前做些預防是必要的。而且,這些也是你該得的。這些年,你為了墨家勞心勞力,受夠了委屈,卻從來沒有從墨家拿過一分錢,這些我都知道,都默默地看在了眼裏。如今,你不做了,我雖然不舍,但也知道確實該對你放手了,所以,這些東西你理直氣壯地拿著,不要擔心我這樣做是想打動你,或是另外隱藏著其它的禍心。我現在也想通了,一代管一代人的事。我隻能管好我在世時的墨家,至於以後,我管不了了。墨家到底要如何走,不是我可以主宰的。就看造化了。有榮有損,向來是事物發展的規律,墨家如今榮極一時,或許也該是走下坡路的時候了。趨勢如此,我強求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