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沿路的臨檢逼他們不斷更換會麵地點,工地上的準備應該是零,沈江的車裏肯定也不敢攜帶什麼違禁品,所以,她應該不會被製成霍德那樣的炸藥傀儡,需要對付的隻是沈江和他帶來的打手——他們打算怎麼對付她?把她帶上未完工的大樓綁起來,就像是每一個等待男主角過來在最後一分鍾英雄救美的女主角?或者口味更重點,像是《電鋸驚魂》裏那樣,製造個死亡機關?

劉瑕被帶下車,跌跌撞撞地往奔馳走去,她一路注意環境:不論如何,沈欽到底還是為她爭取到了些許機會——

大門緩緩關閉,奔馳車門打開了,沈江從車內鑽出來,周圍的人群有一瞬間鬆動,劉瑕眯起眼——成功幾率不大,但也許這就是唯一的窗口了——

‘蹬、蹬’兩聲,兩團醒目光環亮起,握住她的手反射性收緊,但很快又鬆開了,沈江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快捷,他一把抓過劉瑕,警戒地擋在身前,背靠車門,厲聲喝問,“誰!出來!”

一群身穿黑短袖的大漢從暗處魚貫而出,隱隱封堵住所有出口,和奔馳車邊的擁躉形成對峙之勢,沈三叔掛著有點無奈的笑容站在人群中央,他摸摸後腦勺,“二哥……嗐,你看這事鬧得,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這都是多年的兄弟了——多少張熟麵孔啊——”

“老三?”劉瑕隻聽得到沈江的聲音,陰森森的,沒多少情緒——沈鑠的恐懼沒有錯,他父親已經很習慣於暴力了,這樣的挾持場麵,通常會讓沒有經驗的人腎上腺素過度分泌,整個人興奮得不行,但沈江卻還保持著冷靜,他握刀抵住她脖子的手絲毫沒有因沈三叔的出麵而顫唞,“沈欽給了你多少價錢,至於你為他做到這一步嗎?”

“怎麼在你們眼裏,我就這麼唯利是圖嗎?”沈三叔不滿地抗議,“——不過,確實是一個你不可能開出的價碼……所以你是不可能把我收買過來的,死了這條心吧,二哥。”

他難得嚴肅地說完,又露出習慣性圓場的笑容,“但話說回來,我也是看在兄弟情誼份上,要不怎麼會隻帶自己人?二哥,聽我一句勸,乘現在事情還沒徹底鬧大之前,收手吧,這件事,你是真的擺不平了……”

“哦?”沈江的呼吸聲吹拂在劉瑕脖子上,冰涼的,“難道你對你二哥就這麼沒信心?不就是幾條人命嗎,還不至於就壓不下去吧?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老三,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大義滅親,到警局去告我的黑狀——”

“別別,”沈三叔急忙搖手,他又露出了那為難的苦笑,“怎麼會是我呢,我可犯不著和二哥你做對啊……”

難道……劉瑕心頭咯噔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沈欽真的獨自——但,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和那個人之間的心結——

他往旁邊讓了一下,讓出了一條通道,笑意變得更加飄渺,仿佛正期待著一場好戲,在劉瑕加速的心跳、屏住的呼吸和幾乎含淚的雙眼中,預想中的人出現在眼前:沈鑠高舉雙手,在連景雲持刀的威逼中慢慢走出來,他臉上掛著無奈的苦笑,有些畏懼地輕叫:“爸……”

沈欽真的做到了……做到了連她也不覺得他能完成的事——而這巨大的成就——

劉瑕深呼吸了幾下,眨掉眼中的淚水:這實在不是激動的時候——

但,迄今為止,沈欽所完成的巨大成就,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出色表現,內在原因,根本不容否認。

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