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有人想要的東西我都有,所有人都擁有的東西我卻偏偏沒有,沒有人在乎我,沒有人喜歡我,當我是Twilightking的時候,世界對我予取予求,可,當我是沈欽的時候呢?當我是我的時候呢?當我沒有這種作弊能力的時候呢?我還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沒法得到任何一個人的愛,我……一無是處。”

“現在想想,如果我沒有成功自殺,或者患上極為嚴重的抑鬱症的話,我的愛好居功甚偉——確實,那段時間我真的無法從任何渠道感受到生活的樂趣,隻有在網絡上聲張正義才能讓我獲得一點點力量,我改變了另一個人的人生,往好的方麵,又一個孩子不必遭受虐待,又一個戀童癖被憤怒的網民人肉出來,隻能乖乖地去登記自己的住址,讓整個周圍社區都一起警覺。沒有人會感謝我,但這的確給了我一點力量,讓我感到我活著還有一點零星的樂趣……安迪就是在這時候找到我的……”

“這是個《心靈捕手》式的故事——安迪剛好也有數學博士的學位,隻是我們並不是通過一道數學習題相識,並非如此,安迪是被請來追捕我的,FBI被我的舉動弄得很惱火,他們覺得我讓整個警察係統都顯得很無能,下定決心要給我好看。而安迪,作為電腦高手,黑客這行當的祖師爺,覺得我的手法很有趣,他覺得我的做法也很有趣……所以,那天晚上,我踏入了FBI給我設下的陷阱——虛假的amber警報,兒童失蹤案件,附近有登記在冊的戀童癖……我第一時間就黑進市政網絡去找線索,而安迪就等下那裏,他沒有反過來追蹤我的IP,而是給我出了一道算法題——好吧,我們不是通過數學習題認識的,而是通過算法題……必須事先聲明,這有很大很大的不同。”

“我解出了那道算法題,當然,幾乎是一瞬間,我也開始好奇是誰在這裏等著我,我想這和FBI有關,所以我試著入侵匡提科,但這一次,但我進入係統以後,什麼也沒看到,隻看到下一道算法題,還有一個額外的填空,讓我填下上一道題的答案,安迪說我可以對他提出一個問題,如果答對的話,所以我在五分鍾內把第二道題也做了出來,我問他:你是誰,你想幹嘛?”

“安迪告訴我,他是MIT的教授,他說他想要要請我一起工作,他說他認為我很有天賦……當然,我對此嗤之以鼻,不過,這就是一切的開始——安迪不是那種會輕言放棄的人。這是他一直在教導我的:永遠,永遠不要放棄希望……永遠不要放棄去嚐試……”

“你知道智力淩駕於大部分人之上是什麼感覺嗎?你當然知道,因為你也比大多數人都聰明,所以我們都沒有很多朋友……對當時的我來說,更確切地說法,是我沒有任何朋友。安迪是第一個在智力上能跟上我,並且對我表現出善意的人,他總是追著我,在我入侵的每一個資料庫盡頭,總是有一個人等在那裏,用一道算法題向我提出邀請,我說他在做一個智能比對軟件,能讓現在的圖像抓取效率提升三倍以上的效率,會讓更多罪犯在監控中落入法網,他說,事實上我已經算是加入了他的小組,每一次他出的算法題,都是軟件架構的難點……你知道嗎,當你說我需要一個父親型的角色時,當時我有多麼的,多麼的……我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生命裏的確出現過這樣一個人……安迪就是我的父親,沈鴻生了我,但是安迪發現了我,安迪讓我從一個……一個怪物變成了人,讓我開始學會和人交流,開始相信這世上也許真的還有溫情——真的會發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