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閃亮的雙眼,認真地盯著劉瑕,薄唇抿成一條線,一時間又有了少許凜冽——他在不自信、被觸動時掛出來的麵具——沈欽深深地望著劉瑕,似是深思地低喃,“所以……你是這麼想的嗎?”

劉瑕也不再笑了,她的舌尖就像是吊了一個幾千斤的橄欖,澀味一路鑽心上來——就像是她每一次對谘詢者揭露生活的殘酷時一樣,這是必由之路,也是痊愈的一部分,但在戳破幻夢的那瞬間,她的感覺實在還是有點複雜。

“我是這麼想的,”她以同樣地認真回望沈欽,輕聲說,“因為事實就隻能是這樣,純粹的性.欲,當然不是戀愛,但戀愛卻逃不開性,它是愛意的先導。我不會隨意評判你的情感,但事實而言,如果我能激起你的性反應,你的性啟蒙,就不會這麼晚才由李先生完成。”

沈欽抿了抿唇,臉上浮現一抹倔強,他沒有說話。劉瑕輕輕歎口氣——既然談到這一步,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那她也有信心多推進幾步了。

“我不是在否認你對我的……喜愛,你愛我嗎?我想是愛的,因為我畢竟改變了你,但我想,也許你更像愛一個母親一眼地愛著我,即使你並沒有自覺,還以為自己正在追求一個愛人。你從我這裏尋求的是引導和治愈,這都是由女性長輩完成的工作,而在你成長的過程中,父親的角色,也許可以被沈老先生取代,但你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取代母親的對象。”劉瑕輕聲說,“所以,對於我的調情,你的回應是激烈的害羞——這種害羞,也可以視作一種排斥的反應……很抱歉,這麼說,也許對你很殘酷,但我並不是在否定你,我隻是想要探索出最適合我們的相處模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信。”沈欽打斷了她,他的下巴抬高了,“我不信……這也隻是你的一種猜測,你並沒有證據。”

劉瑕眨眨眼,在她的專業領域,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直接的挑戰,她不是因此意外,隻是——沈欽這狼狽的垂死掙紮,讓她有一點點虐待小動物的不忍。

焦灼的海水正在上漲,這一回,輪到她的座椅長出尖刀,劉瑕的眼神在他冷冽的表情上流連,她真的——真的很少感受到這麼強烈的情緒——

她閉了閉眼,關掉所有感覺。

“有一個方法,”她說,解開安全帶,一腿壓過置物台。“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結束我們的爭論——下巴抬起來。”

沈欽反射性地往後縮了一下,薄唇訝異微張——劉瑕覷到機會,雙手捧住他的下巴,快、準、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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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人還沒到?我知道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確認下。”宋隊掛掉手機,“小連啊,劉老師和那個沈……沈他先生,是不是被堵在中環上了?剛公寓那邊的留守組員打電話來,問他們到哪裏了,說是都等一個多小時了,他還沒吃飯呢——你說他們是不是倒黴遇到那起車禍了?靠,應該不會吧——小連,小連?”

連景雲放下手機,人還有些沒回神,宋隊叫到第二聲,他才彈了一下,“噢……就是堵著呢,她剛微信和我說了,塞在路中央了,堵得死死的根本下不來——”

他又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把它倒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