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鏡子後,一群人還在來回繞圈,讓場麵有絲滑稽——鄭警察不再是壓力的中心,他大鬆一口氣,情緒又有些複雜,羞辱、怨恨中參雜著放鬆、後怕、自愧不如……他退一步想往角落裏站站,但劉瑕忽然又看了他一眼,他情不自禁,猛地立正站好,力圖從她的眼神中捉摸出進一步指示。——左看右看一番,忽然明白過來,快步走到門邊,把肖靜的小腦袋塞出去,低聲嗬斥幾句,把門關好,回來忐忑迎上劉瑕眼神——

劉瑕沒搭理他,但唇邊飄渺浮上一點笑意,肩線悄然鬆弛。鄭警察這才徹底放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自覺融入感增強,也不再計較門戶之見,上前幾步和連景雲攀談起來,“小連,久仰久仰,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這一次過來給我們送功勞,必須得請你吃飯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第40章 一顆尖叫的球

“大哥,我這是受害者吧,咋還把我審上了呢?”

“和我有仇?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決定了審訊重點目標,但也不能讓人白跑一趟,按照劉瑕排出的嫌疑輕重,警察們分領對手,各自捉對廝殺,審訊室都不夠用,臨時征用了休息間、辦公室,搞得整間派出所都沉浸在濃濃的疑惑之中。李雲生們這回非常不理解:不就是電站年久失修了嗎,怎麼還查上案子了?

“首先,李哥——不介意我這麼叫您吧?”劉瑕是帶著一臉笑容進去的,開口還有些北方腔調,“先給您吃顆定心丸——不管怎麼說,保險公司肯定是會賠錢的,您不必擔心拿不到賠償。”

李雲生表情頓時一鬆,原本對在一起互相撥弄的手指也放開了,他的蘇北口音很重。“那就好——我也不是那麼看重錢的人,小姑娘,但是醫院裏躺的也是自家人,保險公司能賠那是最好。——那你們警察還問我們幹嘛呀?不是都有人包賠了嗎?”

“在事故調查中,發現了一些新情況……”劉瑕把發現腳印的事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李雲生聽得一驚一乍,“哎有這事?沒有,沒有,那絕對不是我們自己踩的,我們沒事都很少去那個院子。”

“所以這就得找你們了解情況了不是?”劉瑕拿手搓了一下鼻子,手指舉在空中找紙,還是李雲生給她抽了一張,“謝謝大哥了啊——我們就怕這是有人在找事,這次沒得逞,下次還會再來弄,所以得找你們了解一下情況。你覺得這事要是別人有意幹的,那得是誰幹的?”

這一張紙,把李雲生和她的距離拉近了,他也更放鬆下來,和劉瑕兩人在沙發上坐著,就像是聊閑天,“想不出來……誰和我們有這深仇大恨?而且這也不是他說破壞就能破壞的啊,配電箱那要是不懂的人去碰,一下被電流打死的都有,得是懂行的人才能弄吧……不過我就說怪了,上個月檢修的時候根本沒檢查出什麼問題,好端端怎麼就燒起來。馬了個……”

他看了劉瑕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髒話咽下去,“但還真想不到有什麼人——本村都是親戚,誰會和金生過不去?再說村裏懂點電工的基本都在站裏上班了,就有點偷雞摸狗的也不能上來就玩命吧?炸死我們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站裏每年都給村委分錢,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