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瑕微愕:她一直沒有暴.露沈鑠,這樣看來,不是沈鴻對於沈家人的動向,其實處處了如指掌,就是沈鴻和沈欽的父子互動,要比她想得更加密切。

“他隻說了前半段,”她沒有掙紮,坦然承認,“後半段是我自己猜的。”

“劉小姐真是快人快語。”沈鴻的笑意加深了,“你猜的不錯——老爺子是有意把股份贈與給欽欽,或者至少說,表現出了這個傾向。”

他的瞳仁轉過來,牢牢地釘在劉瑕臉上,“劉小姐,我們現在在說的,是價值1800億以上的金錢,你能想象到這筆財富的規模嗎?”

在和沈家人的交流中,迫力最強的,還屬老先生,但沈鴻亦頗得其父真傳,劉瑕在他的眼神裏,確切地感受到1800億這個數字的威力。

——但她也早習慣了在壓力中求生存,老先生的段數都壓不倒她,更遑論沈鴻?

“事實上,對於普通人來說,1億與1800億,無非是數字上的差別,都太高不可攀,反而不如幾十萬能觸動他們的心弦,”她從容說,“但,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董事長,就我接觸到的種種案件來看,低如1200萬,已足夠買下大多數人的人性,在1800億跟前,恐怕沒有誰的底線堅不可摧。”

沈鴻沒有掩飾自己的欣賞,“劉小姐果然蘭心蕙質——雖然這麼說還有些冒昧,但知道了這點,你對沈漢也沒那麼惱火了吧?其實,他確實也沒有太大惡意,隻是頭腦太過簡單,終究還沒有泯滅人性。”

劉瑕笑了,“董事長,我原諒不原諒沈漢先生,有那麼重要嗎——你這是想讓我在老先生跟前,為他美言一番?”

沈鴻也笑,他對劉瑕的態度,越來越自然和親近,“不好嗎?再怎麼說,三弟也為這個家立下了不少功勞,或者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老爺子心裏對他,終歸還是有點偏愛的,這一點,其實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

他對她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對,預估立場,已經悄然發生變化——像自家人的變化,劉瑕不禁自我審視:她是否不經意地流露出了拜金氣息,以至於董事長以為,這1800億的願景一畫,她就會把全副誠意投入,一心要做沈欽媳婦。

“我——”她說,眼神不經意地劃過窗外,“——不好意思,司機,麻煩你停車。”

兩人在車裏,邊開邊說,已經到了劉瑕住的小區門口,一輛很眼熟的奔馳廂型車靜靜泊在暮色裏,司機的車速本已很慢,被她一喝,本能在奔馳前不遠處停了下來。

劉瑕和沈鴻對視一眼——沈鴻順著她的眼神,也把車認了出來,“董事長,您要和我一起下車嗎?”

照例,奔馳車的駕駛位上空蕩蕩的,隻有一頂帽子歪掛椅背,暗示著充氣假人的存在,沈鴻收回凝視目光,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你們年輕人好好接觸。”

中年男子熱衷拉纖做媒時,簡直是麵目可憎,劉瑕無奈,索性真不去搭理,關上車門,凱迪拉克從她身後悄然滑走,擦過奔馳,直奔大道,果然沒有絲毫留戀。

她迎著奔馳走過去,眉毛不禁微皺:從前車窗看去,後排座位上似乎也沒有人。

沈欽跑哪去了?信息也不回,事實上,這幾天他完全是音信全無,甚至連對她的監視?或者說保護?都完全停了——否則,她哪會一頭撞進沈三先生的包圍圈,沈欽自然早就為她把障礙清除了。

是鼓起勇氣‘告白’後,自我意識反彈,內心又焦慮,所以開始極端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