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靜,正如洛星痕記憶裏無數個夜晚一樣,不同的是,以前那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而現在雖然依舊獨處,卻是頭上有瓦,身下有床,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宛如夢境一般。
有些興奮的洛星痕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想起了師兄的交代,幹脆爬起來翻出那本清規戒律,借助明亮的月光,低聲閱讀。
清規戒律繁多,可洛星痕卻覺得並沒有師兄說得那麼難以記住,好多條目他僅是看過一遍便記住了,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不過洛星痕也並沒有多想,他心裏隻是牢記著如果不能在一周之內把這本清規戒律背熟,那他就無法開始修行,不知怎麼的,此時洛星痕非常渴望能夠即刻修行,也許是受離青鬆的影響,又或者是有什麼潛在的東西在默默地驅使著他。
長夜綿綿,悠悠而過,黑暗褪去,晨光漸露。站在群峰之巔上,看著旭日破開雲海東升,自然又是另一番壯觀景象,喜得洛星痕連聲稱奇。
離青鬆披著粒粒晨光自雲海中穿梭而來,又是讓洛星痕羨慕不已,等離青鬆來到跟前時,洛星痕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師兄,我把清規戒律背下來了,你教我修煉吧。”
離青鬆一聽,倒是不大相信,板起臉道:“星痕,師兄昨天不是說了嗎?隻有等你把清規戒律完全背熟之後才可以修煉,你這樣急躁可是不行的。”
“可師兄我是真的背下來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真的?”離青鬆還是有些不大相信,隨口問道:“那我問你,本門的十大戒律分別是什麼?”
“一,不得濫殺無辜;二.......”
洛星痕順口而出,中間毫不停頓,如同十大戒律擺在了他麵前一般輕易,這倒是讓離青鬆不敢相信,接著又是連續提問了幾大清規,都沒有難倒洛星痕。
到現在,離青鬆終於是相信了洛星痕的話,這讓他感到又驚又喜,暗道這絕天之體果然是有過人之處,難怪被稱為萬年難得一見的戰體,隻是不知道在其他方麵又是如何。
“師兄,我這算不算已經過關了?”洛星痕揚起小臉緊張怯怯地問道。
離青鬆笑道:“那是自然,小星痕聰明著呢。”頓了頓,又說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經背下來了,那今天就帶你去進行修行的第一課吧。”
“好耶!”洛星痕樂得一蹦而起。
兩人駕著碧海鬆針順山而下,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高大的宮殿麵前,宮殿門匾上刻著“鍛體堂”三個大字,字體簡單,每一筆一劃卻帶著一股難言的厚重感,一落地,便覺得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幾分。而此時殿內各種慘叫痛呼之聲不斷傳出,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感。
“師兄,這是哪裏?”洛星痕畢竟年紀還小,哪裏見過此等場麵,不自覺便有些退縮。
離青鬆捶了一下洛星痕的胸膛,調笑道:“怎麼,你不是一直喊著要我教你修行嗎?怎麼一來到便退縮了?”
“這...這是修行的地方嗎?怎麼聽著好......”
“這是鍛體堂,顧名思義,就是淬骨鍛體的地方。”
“淬骨鍛體?”洛星痕眼裏閃著滿滿的不解,這與他想象中的修行相差甚遠。
“嗯,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不經過淬骨鍛體,怎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要想修行,首先就要把身子骨打熬堅固,可以說,堅固的肉體才是修行的根本。”
也許是為了進一步解釋離青鬆的話,話音剛落,突然一聲驚天慘叫從殿內傳出,仿佛裏麵之人正在進行著慘無人道的酷刑,一股陰深深的寒氣從洛星痕的腦門升起。
洛星痕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目光投向師兄,卻發現離青鬆眼裏掠過幾分失望,頓生慚愧,於是暗暗鼓起勇氣,強迫自己直視那陰深發涼的殿口,緩緩移步上前。
至此時,離青鬆臉上才露出笑容,如果洛星痕就此不前,或者要在他的帶領下才敢跨入這鍛體堂的話,那他無疑是要失望的。
修行一途,漫漫歲月,困難重重,若一開始就沒有堅定的意誌以及勇往直前的勇氣,那還不如還歸世俗,享受僅有的歲月美好。可以說,一個人從他決定開始修行之後,每一步都充滿了考驗,稍有疑惑退縮,便有可能萬劫不複。
因此,在修行界流行的一句話是,有前無後,非死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