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國興有心追問痕兒的病情,可目光一接觸到中年人,心神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對方的動作流轉,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離青鬆拱手恭敬地說道:“師尊,這兩人是那小男孩的雙親,是南城洛家的。”
“南城,洛家?”萬重巒道,“哦,我想起來,那應該是當年那個洛時為的後人。”
洛國興連忙道:“洛時為正是我洛家先祖,此次冒昧拜訪打擾,還請見諒。”
“無妨。”萬重巒擺手道,“洛時為當年與我有緣,所以贈了一枚問道靈符,言日後有什麼需求可持靈符到我萬山宗求助,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把這靈符保留了這麼久,持靈符來求助的竟然是他的後人,這也是難為他了。”
“不難為,先祖曾言如無必要,切不可打擾仙人靜修,作為後輩一直謹記先祖之言,隻是這一次實在是情非得已,否則我也不敢前來打擾,敢問我兒他......”
洛國興終究是擔憂兒子的安危,還是急於問出了心中的所想。
萬重巒道:“我知曉你們的來意,也幸好你們來得及時一些,否則令郎難以活過今日。”
“啊,那我兒他現在.......”洛國興心裏咯噔一沉,一股不妙感覺躍上腦門。
淩紫煙急聲道:“仙人,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兒,他......”
“令郎現如今沒事,你們可以放心。”萬重巒道,“隻是他這病十分奇怪,令人費解,他應該是天生如此吧。”
洛國興聞言鬆了一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兒子洛星痕的病情細細吐出,還時不時問妻子淩紫煙,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從而耽誤了診治。
聽完之後,萬重巒點頭回道:“好,病情我了解了,不過想要治愈,恐怕沒那麼容易,我隻能說盡力而為。”說著,對離青鬆吩咐道:“青鬆,你暫且找個師弟,帶他們去客房安頓好,來日我再來診治。”
“是的,師尊。”
安頓好洛家三口之後,離青鬆再次回到了孤峰殿,輕輕推開門,發現師尊正負手立在案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尊,已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
萬重巒微微點頭,表示已經知曉,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注意。
離青鬆看著師尊的背影,心頭縈繞著幾絲疑惑,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緩緩躬身退了出去。就在他要關上門的時候,萬重巒忽然問道:“青鬆,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問師尊的,但問無妨。”
“青鬆不敢。”
“你是不是想問今天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還有那個小男孩的病情?”
“師尊慧眼,一眼識破青鬆心中所惑。”
“告訴你也無關係,今天那麼多人看到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萬重巒會轉過身來,繼續道,“那人是血飲狂刀李狂,今天特意過來找我切磋。”
“他就是五十年前屠盡‘飛來’小島的李狂?他當年不是被傲劍宗宗主傲無天給擊殺了嗎?”離青鬆愕然道。
“他要是那麼容易死,那他就不是李狂了。這一次他重新歸來,估計是想要找傲無天複仇,特意來向我請教。隻是我哪裏有什麼可教他的,要知道傲無天修為比我還高。”萬重巒浮現幾縷自嘲,似乎對自己頗為不滿意。
“傳說這位傲宗主的修為深不可測,李狂已經敗過一次了,難道他就不怕死?”
“怕死就不是李狂了。”
“說得也是,這人就是瘋子一個。”
“至於那個小男孩,倒是讓我意外。”
“師尊,你的意思是?”
萬重巒走到離青鬆的身邊,問道:“你認為這小男孩的病情如何?”
“天生絕症,命不久矣。”
萬重巒卻笑道:“青鬆,這一次你可就看走眼了。”
“我看走眼了?”離青鬆十分疑惑,“他發病的那一刻,我剛好在旁邊,那個時候,他渾身冰冷,生機幾乎滅絕,若非師尊出手,否則他早已經死了,這不是絕症又是什麼?”
萬重巒道:“他這個不是病,是一種萬年難得一見的體質。”
“萬年難得一見的體質?”離青鬆呼吸陡然一緊,脫口而出,“那他是......”
“他就是傳說中的絕天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