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筱玉家聊聊天。」盧璧人當然知道是父親交代傭人盯著她的,因此也不讓人為難,清楚的把行蹤報告了。「筱玉家的電話我留在茶幾上,如果我爹地要找我,就打電話過來好了。」
「知道了,小姐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不一定。」她打了傘出門。
雨持續的下著,路麵的窪洞也積了水,漾起小小的漣漪,盧璧人在路上叫了一輛三輪車,車篷上雖罩著油布簾,但座墊還是給雨水濺濕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自己擦擦。」車夫遞了一塊抹布給她。
盧璧人拿布抹了抹座墊後坐上車,車子便往筱玉家駛去。而不自覺的,她又陷入一種沉重的思念之中;據說楊適已經離開了上海,但是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卻沒人知道。北京?廣州?還是哈爾濱?他身上的槍傷好了嗎?
到了周筱玉家,隻見筱玉興奮得像隻剛放出鳥籠的小鳥似的,拉著璧人的手直往二樓的房間跑。
「你發什麼神經啊?」盧璧人自從楊適走後就變得毫無生氣,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幾個月下來,人已像一縷遊魂。
「先跟我說謝謝。」周筱玉停在梳妝台前麵,臉上盡是忍不住的笑意。
「謝什麼?」盧璧人懶洋洋的問。
「我替你收到了一封信啊!」周筱玉從梳妝台上的珠寶盒裏取出一封從香港寄來的信。
信上的收信人名字雖然寫著周筱玉,但璧人一眼就認出那是楊適的筆跡。
她飛快的抽出裏麵的信箋,裏麵隻簡短的說自己一切安好並要她別再找他,信上並沒有留下地址,顯然還是有些顧忌。
「我想去找他。」盧璧人突地下定了決心。
「怎麼找?」周筱玉睜大了眼睛:「你爹地整天派人盯著你,就算你真的找到楊適,也隻會給他帶來危險。」
盧璧人忽然靈機一動:「你老公是廣州人,不如你們回廣州看親戚,我就說要跟你們去散心,然後我再轉到香港去。」
「行得通嗎?」周筱玉擔心地問。
「我爹地不會懷疑你們的。」
「那好吧!看你成天這麼要死不活的我也難過。」周筱玉歎了一口氣說:「可是楊適連一點訊息都沒有透露,我們怎麼找呢?」
「我去請懷楠幫忙。」盧璧人知道懷楠一定會幫她的。
「盧璧人很快便找到懷楠,並將自己的計劃全告訴了他。」
事實上丁懷楠也正急於想找到楊適,起碼楊適可以告訴他要怎麼樣揭發山口藤平的陰謀,同時消除那些致命的細菌。
「虎頭幫拿了那批軍火,現在勢力越來越壯大,而且據我所知,楊適有恩於他們,就算賣個人情,我想他們這點義氣還有的。」丁懷楠抱著一絲希望。
「那太好了,我真希望立刻就能見到楊適。」璧人終於展露了這些日子來難得一見的笑容。
丁懷楠立刻動身去找虎頭幫的人,他在四馬路的青蓮閣裏見到虎頭幫的老大,道上的人都稱他為虎哥。
虎哥的膚色黝黑,身穿黑色亮綢短衫,嘴裏叼著象牙濾嘴的煙,一個人坐在桌前喝酒。
「虎哥。」丁懷楠來到他麵前,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楊適救過我一命,他的事我義不容辭。」虎哥爽快的說:「隻是你們雖然是兄弟,但畢竟你還是盧定堅的手下……」
丁懷楠點頭道:「那就請虎哥替我帶個話,說他托我調查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