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成月這麼說,她身後的一群柳府的人不由得惡寒:這小姐不僅不悔恨,反而一味推卸責任,真是應了那句話……最毒婦人心啊。
“你們幾個,對這件事不許傳出一點風聲!聽到沒有。”得到手下的應和,柳成月這才帶著一群人和一個血淋淋的屍體,離開了此處。臨走前柳成月還扔給了張大嘴一枚金子,說是打賞,見他們走了,想起花初七隨手就是錢袋子,張大嘴連連呸了幾聲,暗罵柳成月小氣。
店主送完了花初七一行,迎麵就看到柳成月麵露沉色,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還順道感歎了那個死的憋屈的柳成天,店主也回去打掃帶血的鋪子去了,思索著明日買個門安上。
到了北星的出口處,來時滿滿的燈火都熄的不剩幾盞了,此時華燈明滅,夜色已然深了。
“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在這兒做著引路的差事嗎?”臨走時,花初七還是忍不住對小棄說道,看向他夜色下依舊明亮的金銀雙瞳,心裏有著些打算。
小棄聞言,小小的麵容沉默了下來,良久,才堅定的說道:“小姐,小棄如今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把爺爺的病治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涼風習習,他的話卻是暖心至極。
想到之前聽到的小棄的家世來曆,花初七也沒有強求,想了想,複又交代道:“我們今日,也算是一同患過難了。日後,你若是有一天無處可去了,可以去前麵的清初樓找我,對樓主報上我的名字即可,她自然會帶你來找我的。”花初七終究還是對這個孩子不忍心。
見小棄眼裏冒出溢出了水光,花初七憐愛的俯下身,像鴻蒙一樣揉搓了他的頭發,然後再不多言轉身離去。夜幕下,兩道輕快矯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晚的風刮的厲害,吹在人身上還是很疼的,好在花初七和鴻蒙都是靈階高手,隨便支起個屏障就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冷風,隻是風聲劃過耳邊,卻發出更大的“呼呼——”聲音。
“我們以後,不要生兒子。”鴻蒙神色不變,薄唇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奈何風聲太大,花初七隻聽見隱隱幾個字,大聲呼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你再說一遍!”
鴻蒙搖了搖頭,轉首間,看到夜幕下她白的透明的膚色,襯著鮮紅的衣,越發妖嬈,殘餘的風鼓起她的墨發,她的輕紗,如同天上地下最妖豔又最清純的妖姬,讓他移不開眼。堅定了自己的剛才所說,嗯,要是生了兒子阿七都像方才那樣對那個小孩子,他寧願不要兒子。
風聲呼呼作響,心裏又惦記著儲物戒中的那些個藥,花初七當下也沒多想,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二人一鼓作氣,又是靈階高手,不過半刻鍾功夫不到,就已經看到了相府的影子。
腳步穩穩的落到了硯菊閣異常蕭索的院子裏,花初七想也不想就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卻發現眼前一亮,一個綠色的人影正蜷縮在自己的桌子上。綠柯,正沉沉的睡著了,麵色嬌憨,一雙眉頭卻皺著,像是做著什麼不踏實的夢,而夜裏薄涼,她的身上還披著一件明顯大了好幾個尺碼的外套,讓她倒沒有受了涼。
花初七上前給綠柯身上差點要掉落的外套,複又網上提了提,看著綠柯一臉的憐愛。此時鴻蒙也從外頭走了進來,他一進來,房間內的某處就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屬下冷語,參見少主,主母。”冷語見到鴻蒙自然是要出來行禮的,可是他今日的聲音明顯是壓低了的。
花初七看了看冷語的身形,又打量了一番綠柯身上的那件外套尺寸,心裏了然一笑,當下調侃道:“原來,我們的木頭腦袋,也知道憐香惜玉啊。”
冷語聞言高大的身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停頓,幹咳了一聲,聲音依舊壓低了說道:“主母取笑屬下了,隻是怕綠柯姑娘受涼罷了。”
花初七卻不戳破,不再言語。鴻蒙冷眼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手一揮就吩咐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