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月華如水(2 / 2)

越想到這一層,花毅然的頭顱越是沉的越發低沉,花初七見此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陪他站著。此時院子裏七呈八落的幾個黑色的屍體,渾身冒出來的血腥氣味,也隨著寒風和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的濃鬱。那令人泛嘔的味道不斷的衝擊著人的神經,進入到鼻腔之中更是讓胃都忍不住抽臠。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終於……

“是蔣氏對嗎,姐。”花毅然終於抬起了小小的頭顱,聲音是不符合孩子的成熟,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有兩條淚光在閃閃發亮,閃耀出獨特的光澤。

花初七沒有去幫他擦掉眼淚,而是強忍著心裏的不忍,麵色沉重的對著他說道;“既然心裏有了答案,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即使她從前對你千般萬般的好那又如何,她,如今要你死啊,她要的,是你的一條命!再者,她從前對你的好,你何必放在心上,她又豈是真心?”

見花毅然越來越憋起來的小嘴,花初七終是不忍的歎了口氣,撫了撫他有些淩亂的發絲。眼裏閃過一陣虛幻。看著這樣的花毅然,她好像突然想到了當初才從孤兒院出來的自己,別人的一點好就全部記在了心裏,可是當她不小心聽到那些她記在心上的人在背後偷偷編排斥罵她時,她也是像他一樣,不知所措,不願相信。隻是事實如此,又能如何。有些人注定隻是虛情假意過客,倘若當了真,才是對自己的殘忍。於是後來,她都是一人閉門修煉。

否則,她又怎會輕易穿越重生至此。不正是把師妹那虛情假意當了真嗎。

“男人,哭有何用。”一聲清冷的男聲忽的打破了此時的寧靜,花初七聞言一臉訝然的轉頭看向鴻蒙,隻見他依舊是那副清冷不若凡人的樣子,隻是嘴裏繼續輕吐了幾個字;“不如一搏。”鴻蒙說的如往常一樣清冷,隻是卻帶上了難得的正經認真。

花毅然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突如其來的幾個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隻是沒有一會,那言簡意賅的幾個字也讓他明白過來,事實上,不過是他心理在作祟罷了。

“姐,我明白了!”花毅然複又昂起了頭顱,對著身旁的花初七很是自信地說道;“姐,我再也不對那對母女有任何的不忍心了!她們要為了自己的利益來殺我,我幹什麼還要傷心難過!呸!我可是丞相府的唯一公子,還是花字世家的傳人,哼!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們!順便,把姐的仇也一起抱了好不好!”說完,花毅然很是靈活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粉嫩圓潤的小拳頭,好像前麵就是蔣氏的人頭一樣,打的很是氣憤起勁。

花初七還正想著怎麼安慰這個小家夥,沒想到被某人隨便說的幾個字竟然就說通了。咦,這莫非就是男人之間的交流?咳,不對,這個小家夥才多大,還不是男人。她都被身邊的這個大家夥帶過去了。男人?唔……

花毅然在想通了之後明顯心情好了很多,見花初七也是麵色輕鬆,心裏對這個名義上的“姐夫”卻是看的越發的順眼了;嗯,不錯不錯,能夠和姐一樣懂我,看來可以考慮當作姐夫的人選,但是還需要再考察考察。

在收到花毅然投過來的半感激半深思的眼神,鴻蒙的內心實際上是毫無波動的;他隻是不想阿七的主子再留在這個小家夥身上,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小事,不值得阿七浪費時間操心這麼多才對。所以……這個一坨為什麼要這麼看他?

此時紙竹院裏分明躺著好幾個死透了好久的黑衣人,並且濃重的血腥味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隻是院子裏站著幾人的心情卻不複之前的沉重和壓抑,而是換上了另一種看透了的輕鬆和了然。

月華淡如水,月下人獨立。

花初七看著地上的這一群躺著的死人,心裏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是把他們的屍體留著找出線索,去花儒那兒指證蔣氏,還是索性解決了屍體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從長計議呢?

如果直接就這麼去找花儒的話,按照蔣氏那個女人的性格,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得承認這一出的,畢竟刺殺花儒最寶貝的兒子,這個罪責夠讓她死一百遍的了,那麼這樣一來,她還是選擇後一種可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