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緊緊的看著夜幕下遠去的人影,隻覺得心頭逐漸又變得空落落的,神色一寂,滿園芳華盡無顏色。下方跪著的兩人明顯感受到自家少主隨著主母的離去,而突然變得低沉的情緒。
冷語垂下頭顱,心裏輕歎:看來少主是真的陷進去了……
正感慨著,忽然耳邊想起了一聲冰冷的話語:“今天饒你一次,從今以後,阿七就相當於我,對她要比對我還要忠貞。否則,就不要繼續留在我身邊了。”
跪著的二人聞言皆是一驚,少主這是要,驅逐他們?雖然少主平時對他們就如他們自己的名字一樣,冷言冷語的,不過卻從來沒說過類似驅逐的重話,思前想後,冷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主母!
方才冷語那個笨腦袋,因為心裏忌憚著主母,所以說話遮遮掩掩的,雖然主母嘴上沒有說什麼,不過顯然少主放在了心上,這才對他們有了這一說。
“是,少主!屬下明白!”二人拱手大聲喝到。同時心裏都暗自下了決定:以後就算惹到了少主也決計不能惹得主母不開心啊喂。
鴻蒙看也不看跪著的兩兄弟,轉身再次看向早已消失不見的嬌小身影,沉聲問道:“那件東西出現了?”
冷言聞言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少主。所以主上喊你立刻回去。事不宜遲。”
“嗬,如今那件東西又有什麼所謂。”清俊惑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遙遠的夜空之下,感受到聲音的遠去,冷言冷語二人詫異的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家少主身子早已處在幾丈之外。那半息不到就躍過的距離,即使是二重界高手在場隻怕也要望而卻步。
二人驚歎於少主深厚靈力的同時,連忙站起身來,正要運起靈力跟上,原地又傳來方才清俊的男生:“冷語,去保護她,行蹤隨時報告給我。”
“是。”來不及多想,冷語下意識的就拱手應聲道。說完腦海中回憶起少主說的“她”,嗯,應該就是指主母了,可是幹嘛非要派他保護主母而不是看上去更喜歡主母的冷言呢?算了,少主的命令他不可違背,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和冷言打,冷語縱身一躍,就追上了主母的方向而去,步履匆匆,畢竟花初七也走了十幾息了。
冷言看著自己舉在半空中,無處安放的手,無奈的笑了一聲複又放了下來。本來還想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哥哥一點提醒的,也罷,少主的心意也是要他自己發現主母的為人,他不便多說。於是一轉身,冷言朝著鴻蒙的方向也一躍躥了出去。
梨花盛滿的園子裏,此時再次恢複了往常的清淨。隻是空氣中還殘留著的絲絲甜味,仿佛還昭示著曾有的芳華。
夜半,相府墨蘭院。
本是平靜祥和的夜晚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打斷了,一位穿著相府下人服飾的少女輕輕推開了門,進門後左右看了看,然後是小心翼翼的關門聲。
半晌,“什麼?你再說一遍!”一聲刺耳磨人的女聲此時突兀的響了起來,把前來報信的侍女生生給嚇了一跳,連忙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低眉順眼的怯怯說道:“奴,奴婢聽皇宮那邊傳來消息,是,是大小姐主動退了太子的婚約。”
花初七這個賤人!竟然膽大包天的主動和太子退婚,她是瘋了嗎。花夢裳心裏正肆意的嘲弄著,又聽到地上的侍女吞吞吐吐的繼續說道:“而且……”
坐在位上的花夢裳眉頭猛的一皺,不耐煩的看向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侍女,問道:“而且什麼?快說!”
見花夢裳惡狠狠的樣子,這位才剛到她身邊做事的侍女明顯心裏畏懼了起來,咬了咬牙,這才繼續說道:“而且……而且好像被皇上親封為初雲……初雲郡主!”說完最後一個字,地上的侍女連忙嚇得閉起了眼睛。
果然,下一秒桌上一整套的茶壺被子就被盛怒下的花夢裳給一揮手推了下來。頓時,“嘩啦啦——”的聲音響成一片。
“啊,小姐,你,你的手流血了啊!”地上的侍女顫顫的一抬頭,正好看見花夢裳撐著桌子的手被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此時正潺潺的往外冒著獻血,屋子裏也因為這點血腥味,氣氛越發的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