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給呆愣在原地的綠柯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轉而看向周身陰鬱黑暗的蘇尋,
移步走了過去,淨白的柔夷輕輕的拍了拍他寬闊的肩,眼裏透著擔憂。她知道,他正陷入從前不堪回首的黑暗世界中,逃不出,也逃不過。
不過,她卻不打算幫他。任何夢魘都是心裏深處最不可觸及的傷,而要走出夢魘,隻能靠自己的一顆心,心若澄明,夢魘則散。
良久,燭焰搖曳輕晃,蹲坐在地上將自己團成一圈的蘇尋終是緩慢地站了起來,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熠熠生輝,臉部的線條更加堅毅,原本因為長久生活在後山而略顯邋遢的樣子此刻也被身上那股淩厲氣勢給壓了過去,隻見他一抱拳,朝花初七鄭重的彎了一躬,目光堅毅的說:“我定不負你所托。”
花初七心知留他不得,雄鷹需要天空才能翱翔,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他需要出去曆練,想到這兒花初七於是悠悠的道:“記住,你不是一無所有。”
蘇尋頭也不抬,步伐沉重,一運力,腳下一蹬就躥了出去。呼嘯的冷風揚起他的黑發,耳邊還回響著少女剛才清亮的話,心中滑過一絲暖流。他從地獄而來,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卻不想還能遇到這等絕世的人兒,黑夜中的星眸忽地變得堅毅,他一定要完成對她的承諾。
黑夜中一個身影漸行漸遠,背影遠遠望去,堅毅異常。
看到他走遠了,花初七這才轉過身來,看到碎了一地的飯菜瓷碗,靈活的眼珠子微微轉了轉,勾唇一笑,將一旁的的綠柯拉了過來,湊近了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綠柯聽完也是狡黠一笑,道:“小姐,你太壞了,”
……
東曜蒼鳳城門口。
高高的防護城池一眼望不去邊,碧綠的青苔點點的墜在灰褐色的牆壁上,透著長年累月的滄桑感,兩扇巨大的門上方則懸掛著一方金製的牌匾,上書“蒼鳳城”三字,字跡豪放不羈,粗狂又不失內斂,讓人感歎寫字之人豪放不羈的超脫之氣,由建造者書寫。
傳說建造蒼鳳城的皇帝是位遠古大能,其靈階修為更是達到了傳說中先天之境的白階,後來這位大能卻不知何故,有一天毅然地放棄了皇位拋下了所有的錦衣玉食,並且沒有留下任何話就急匆匆的走了。從此之後再無音訊。
詭異的是,也正是在那段時期,望天大陸一個接一個的絕頂高手大能不斷消失,尤其是白階之境的先天靈者,且同樣神色匆匆如臨大敵的離開了自己的勢力,仿佛是同時為了達到什麼目的。
人們曾一度因此陷入了恐慌卻無能為力。直到百年過後所有的大能全都消失不見,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逐漸適應了現有的情況,而僅存的那些後天靈者們無論怎麼努力,卻再難有人能夠達到先天之境,望天大陸自此沒落。
而此刻眼前這座城,畢竟是佇立在此千萬年的古城,那乍一看之下的魏然大氣,讓人無端的心生感懷。明媚的陽光普照著這座底蘊深厚的城池,照的城門口人來人往的更為熱鬧繁盛。
今日的蒼鳳城比之從前更為熱鬧,絡繹不絕的四方來客雲集在此,細看那些進城而來之人的服飾裝著,有東曜國其他城池來的,有西澤國,有南羽國,有北朔國,除了四大主國之外,其他略有實力的附屬小國也有來使。
而今日所有趕往蒼鳳城的人無一不是為了同一件事:大朝會!
沒錯,今天正是各國雲集,一年一度的,大朝會!
此刻的相府也不清閑的很。
花夢裳此刻打扮的花枝招展,把什麼錦羅綢緞,珠寶首飾都可了勁地拿了出來,對著鏡子一件件試,一件件挑,眼裏滿是高傲得意。
方才冬芸來報,說一大早花初七那個丫頭綠柯就哭喪著個臉,還偷偷抹眼淚。嗬,一定是花初七那個賤人中毒死了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