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與蟲族母蟲同歸於盡的一晚,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葉溯四十九歲了。
如葉溯所預感,他再也沒有再回到星際世界。他幾乎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科學,以此來安慰自己。隻是有些個夜晚,總是迷迷糊糊地夢到那個世界的人,全是模糊的臉,模糊的記憶。
又一次,葉溯從這樣的夢裏醒來,夢裏的韓業看不清楚,醒來後,他的模樣卻清晰深刻地浮現出來。
看到一地月光,葉溯忽心有所感,他時日不多了。
葉溯的身體在進入中年之後就一直不太好,醫生說是過度勞累,再加上整日接觸一些化學劑,多多少少會感染一些毒素。葉溯卻覺得,是精力耗得太多了,上天給了他穿梭兩個世界的能力,總得要收取代價了。哪有白得的好事。
已有老態的葉溯在白得通透的月光下起了身,拿了一張信紙,在伏案寫字前,他看了眼窗外的月亮,一輪彎月,但月色卻離奇的美麗,更甚月圓。
“此生已活四十餘年,無憾矣。”
這段話應該做遺言的開頭,但葉溯寫完,卻覺得就此結尾也很不錯。葉溯一笑,扔了筆,伏在書桌上,在他的等身著作投下的影子裏沉沉睡去,二十一克的重量悄然消失。
葉溯的住宅是國家提供的一處幽靜的小別墅,裝飾極其簡樸,這是葉溯慣來的作風,除了必要的生活費,他研究得來的錢全部捐了出去。名,他無法拒絕,但利,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別墅裏隻有一名女傭,其實也算不上女傭,她是葉溯曾經資助過的一名農村大學生,學護理的,自願來照顧葉溯,葉溯拒絕不了,也就隨她去了。
清晨日光潑灑,女孩看了時間,葉溯的作息十分規律,到了葉溯該醒的時候了,但葉溯的房間遲遲沒有動靜。又等了半個小時,女孩不放心,敲了敲門,“葉教授。”
無人應答。
女孩著急,拿了備用鑰匙,推門見葉溯趴在書桌上鬆了一口氣,才走兩步,看見他已無生氣的臉,女孩悲號一聲:“葉教授!”
網絡媒體、電視廣播同時插播了一條新聞:化學巨擘葉溯教授於今日淩晨三點去世。
舉世哀痛,聯合國降半旗致哀,無數人流下悲痛的眼淚。
到處都在懷念葉溯,他一生的經曆與成就被製成視頻合集,在電視節目和網絡上播放。他在化學上的赫赫成就與堅持慈善的行為,讓他更加富於魅力。各種各樣的視頻介紹中,都不會忽略葉溯曾說過的一句話:也許你現在幫助的一名聾啞兒,會在十年後成為另一個肖邦;也許你資助的大學生會成為你公司最得力的助手;也許你路遇不平出手相救的人,會在某日救下你落難的親人......如果這些都沒有,不妨登上你的大廈,俯瞰城市,看看這個世界如此美好安寧,如果其中有你貢獻的一部分,豈不是很好?
在葉溯去世後,他曾說過的另一句話也被翻了出來:如果你用了我研究出來的理論或技術,不要感謝我,去做一件善事吧,我們都欠前人的,那就還給世界。
葉溯在很早以前就簽下遺體捐贈,他的大腦將供國家研究所研究,從生前生後,葉溯都在身體力行地做著慈善。隻是葉溯一生都不曾娶妻生子,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