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溯的腦電波傳感器出現的異狀一直被李醫生認為是外物影響。

直到從國內運來的大型精密設備到了,李醫生才發現了一些其他的端倪。這個端倪一度讓李醫生陷入了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的怪圈裏。最終還是助手的鼓勵讓他重新豎起了信心,繼續研究下去。而越研究,越是心驚,一麵極度懷疑,一麵又極度興奮。

而時間在他醉心的研究下轉眼就過了十天。李醫生已經有了初步的一些猜測,就等葉溯醒來,驗證一二。

這天,肖承也早早來到病房。

李醫生和助手一起用另一種電壓的電流刺激葉溯,將他喚醒。

像每個昏迷良久醒來的人一樣,葉溯慢悠悠地恢複意識,覺得眼皮沉重,好久才完全睜開。好在他昏迷期間,李醫生和助手把他照料得很好,經常給他按摩,肌肉功能沒有萎縮,隻有一點的酸脹。

葉溯還能活動一下手臂,但想要爬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緩緩。

李醫生將他扶起來,墊了一個枕頭在他身後,讓他坐得舒服一點。

“感覺如何?”李醫生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還成。”葉溯的嗓音有些沙啞,但瞳孔聚焦正常,眼神清明,神智也很清楚。

李醫生點頭,又給葉溯補充了點口服葡萄糖和其他營養物質,扶著他下床鍛煉了一會兒,直到葉溯出了層薄汗,身體機能也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將他送回床上。

李醫生打發了助手出去,和肖承一人搬了個椅子坐在葉溯床邊,目光灼灼地等待著。他們早已等得快抓心撓肺了,李醫生這個時候才有底氣毫不謙虛地拍拍胸脯說自己是一個好醫生,居然能忍到現在。

葉溯也明白他們在等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組織了下措辭,才將星際世界的存在娓娓道來:“其實我在睡覺的時候,去了另一個世界,那裏的文明與我們不同,已經到了星際大航海時代,宇宙中萬族林立,還有一種叫做蟲族的可怕生物......”

葉溯有些地方說得很詳細,以此證明並不是他的臆想,但有些地方也做了模糊處理,比如他能夠從星際世界學到遠超於現在水平的化學知識,那裏的高科技對現在的誘惑力太大,他不知道說出來後會不會引發某些人的質變。

李醫生和肖承聽得很認真,雖然表情一直是一種略微扭曲的狀態,他們覺得極其荒誕,但出於尊重沒有直接點破,甚至開始考慮葉溯所說為真的可能性。

而李醫生更是將葉溯所說和這十天以來對葉溯以及多出來的腦電波的研究相結合起來,竟然從中找到了一絲微妙的聯係,可以相互佐證。

等葉溯說得口幹舌燥終於說完時,他鄭重地盯著李醫生和肖承,有些忐忑還有些輕鬆。他的眼神透露出堅定的光,讓人忍不住想相信這是真的。

“真的。”葉溯又重申了一遍。

肖承的表情很迷蒙,雖然他很願意相信葉溯,也做好了葉溯無論說什麼都相信的準備,但是這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讓他接受不能。但李醫生卻是若有所思。

葉溯忙看向他:“李醫生,您怎麼看?我沒有精神病臆想症對不對?”

李醫生猶豫了一會兒,說起了一個似乎不相幹的話題,“在本世紀初,日本有個係列節目,叫做《世界奇妙物語》,雖然細節經不起推敲,但有些故事的創意卻十分讓人驚訝乃至於驚歎。其中有個故事叫做《箱子》,說的是一名女醫生被人打暈後,再次醒來就被困在一個密封的箱子裏,隻有一部手機,和少量的電,她開始想辦法求救,也報了警,打給自己的愛人,但最終還是沒能逃出去。這樣看上去,這個節目似乎隻是《活埋》的剪短版。但是,節目真正的含義其實在最後,鏡頭不再追隨女主角,而是以上帝角度拍攝,觀眾在此時就可以驚訝地看到,其實這名女醫生被打暈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所謂的箱子隻是昏迷的女醫生的想象。在成了植物人的女醫生的思維裏,她被永遠地困在了箱子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概就像是做了一個不會醒的夢。這節目探討的就是完全無意識的植物人究竟在想些什麼。我也是看了這個節目,才對植物人狀態下的思維感到了好奇。”▼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