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溯緊張得捏緊了燒杯。

班尼迪克盯著那片地方,很快就意識到他來了實驗室這麼久還沒看到肖承。他便理所當然地將眾人默默注視帶來的不適歸結到了肖承的不見上。他重新審視起這個實驗室的角角落落,確認沒有肖承的蹤跡後,鷹隼般的藍眼睛轉向葉溯:“肖承呢?”

葉溯心裏一個咯噔,正當他手忙腳亂地組織語言時,李弘厚似隨意地一開口;“他在低溫室裏,他無聊得將實驗室都摸遍了,現在在摸低溫室。”

薑還是老的辣,葉溯忙順著老師的話笑道:“肖承都快發黴了,正好低溫保鮮。”

“哦?”班尼迪克將信將疑,他當然不是懷疑肖承不在低溫室——連隻鳥都飛不出實驗室,除了低溫室就沒地方可去了,他是懷疑肖承在低溫室的目的。

班尼迪克意味不明地盯著葉溯的微表情,葉溯下意識地別開視線,班尼迪克眼中頓時精光一閃。莫卡和韓業都教過葉溯在武力上製服別人,卻沒教他如何在心機交鋒上穩坐泰山。

“無聊的話,我去陪他解解悶。”班尼迪克扯出一個笑,返身往實驗室走。

眾人一致抬頭看他,都暗道一聲大事不好。

葉溯握著燒杯的手感到無所適從,腦海中劇烈地翻滾出無數零碎的想法,在班尼迪克經過他身邊往低溫室去的時候,葉溯當機立斷地將燒杯傾斜,大量的溶液潑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看上去就像是被班尼迪克碰倒的一樣。

葉溯發出一聲痛呼,離他最近的李弘厚最先反應過來,立即大聲喊道:“快清洗,我們需要醫生!”

實驗室便迅速默契地亂起來,幾個正在做實驗的人放下手中的東西,匆忙驚慌地往葉溯這裏跑,正好擋住了班尼迪克的路。

“這瓶溶液有毒性!”葉溯驚慌地喊。

這個時候,班尼迪克也顧不上肖承了,連忙回身查看葉溯的情況,他手臂上的衣服確實被腐蝕出破洞。葉溯可是剝離寄生元素的主力軍,哪能出意外。

班尼迪克當即拿出傳呼機喊醫生過來,李弘厚帶著葉溯去水槽清洗,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速救的方法。

實驗室變得一片混亂,在混亂中,班尼迪克無法注意到有個人在低溫室的門鈴上用力按了幾下,這是他們事前為防萬一設置的暗號。

低溫室裏的幾個人聽到鈴聲臉色一變,連忙輕輕晃動了下肖承留在外麵的繩索。

感覺到繩索波動後,肖承也立即知道外界出了情況,當即快速順著造好的台階往回跑,到了低溫室,將裝著融冰液的箱子和繩索都藏在了台階上,又和其他人合力將一台巨大的製冷機推移,擋住了牆壁的缺口,確定一切萬無一失後,肖承才裝作好整以暇地往外走。

一打開低溫室的門,看到這麼多人亂作一團,肖承訝異地問:“發生什麼了?”

班尼迪克匆匆回頭看到了肖承。

此時醫生也過來了,連忙去給葉溯看手臂上的傷,“還好處理得及時,沒大傷,隻有皮膚組織被損害,塗點消炎藥很快就能好。”

葉溯抽著涼氣,讓醫生塗上消炎藥水。利奧波德聽到消息還特意來慰問了葉溯一番,有了這麼一個插曲,班尼迪克也沒再揪著肖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