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地接受吧。葉溯在心裏無聲呐喊,不知道是對自己的身體說還是對其他什麼。
葉溯痛得連看清眼前的東西都覺得費力,他隻能眼皮沉重地閉上,漆黑的眼前迸發著壓迫的光點,炸得人天崩地裂、一片混亂,所有的熟悉都一並消散,隻有無窮無盡的折磨被無限放大,猙獰地露出似乎沒有盡頭的前方。
該有盡頭的。葉溯扯著嘴角——或許是重力在拉扯,他根本沒有力氣做多餘的表情,腦海中迷迷糊糊地浮現出他第一次接受三十五倍的情景。那是在兩天前,適應了三十四倍後,就立即開始三十五倍的訓練,一個重力倍數的提升所帶來的痛苦是往常訓練的好幾倍。第一次,他從三十四到三十五一個大的跨越都沒崩潰,今天怎麼也可以撐過去!
那天,韓業輕鬆自如的樣子也隨之層現疊出,似乎無論多少倍的重力對他而言都不過如此,他總能輕輕鬆鬆地站起來或者蹲下去,繞著葉溯的周圍,不停地說著話,有些被葉溯聽進去了,有些則淹沒在葉溯的慘叫裏。當感覺到葉溯聽不到他的話時,他就會摸著葉溯的臉頰、額頭或握著他的手,用實實在在的溫暖觸♪感告訴他自己的存在......
能做到的!
葉溯咬牙,有血腥味迅速蔓延,帶著決絕的意味,從舌尖一路爆炸至全身。
“啊——”這一聲幾乎是扯動喉嚨發出的撕扯聲,而不是他實實在在的呐喊。
莫卡眼神一亮,葉溯竟已經強行地撐起了雙臂,慢慢地將自己的上半身拉了起來,有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滴在柔軟的地毯上連血花都沒有濺起就和汗水一起消融進去。
韓業眨了下眼,半垂著目光,看著視頻裏的葉溯,在心底沉重地歎息。
當葉溯成功跪在地麵上時,大部分的壓力都轉移到了膝蓋上,那一層薄薄的膝蓋骨痛得瑟縮痙攣,仿佛隨時可能粉碎。大汗淋漓的葉溯卻忽然大笑起來,隻不過發出的聲音卻是沙啞的。
笑著笑著,劇烈的疼痛又讓他眼眶發熱,重力將他想要忍回去的眼淚強行地拽下來。
葉溯此時根本騰不出手擦擦眼淚或者嘴邊的血跡,他嚐試著抬起右腿,放鬆了下膝蓋後,近乎笨拙地將右腳放在地麵,成了單跪的姿勢。
又緩了片刻,葉溯開始移動左腿。
往常而言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放到現在,每一個小小的幅度都在扯筋捶骨,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葉溯的雙腳才全部著地,他顫顫巍巍地抬起被重力壓迫得差點彎折的腰,一陣天旋地轉、翻江倒海似的意識迷亂,葉溯差點又直接摔下去。
好在葉溯在關鍵時候意識清醒過來,保持住了平衡。
能站起來,就是最好的起步。
葉溯如釋重負地笑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試著動了動身體,然後抬頭朝莫卡他們笑了下,隻是他現在的狀態沒能找準攝像頭的位置,從外麵隻能看到側臉,卻看得外麵的的兩人一陣沉默。
凡事最難的不過是開頭,撐過去就是雨過天晴的草原,無論多少花落草衰,總還會有再繁盛的時候。
接下來,葉溯總算是步上了正軌,在重力室內小幅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