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點評的是一位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一開口就將這位選手批評得一無是處,從立意到實驗過程都挑出了一大堆毛病。原本還自信滿滿的男人愣住了,委屈地低下頭,聽著教訓,畢竟眼前這個人是他在課本上才能看到的人物,現在看他突然活了,還能罵自己,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等評委叨叨地罵了五六分鍾,才一揮手讓他下台,那嫌棄的手勢讓長發男人逃似地跑回座位,淚眼汪汪地盯著葉溯:“‘一’代表的無限可能其中也包括被罵死嗎?”
“......”葉溯:“可能吧。”
他其實覺得這個俄羅斯男人的研究項目相當的有趣,過程也很縝密,他聽演講的時候都不由生出佩服之心,然而等評委點評時,他又恍然驚覺:的確是這樣,原來還有這麼多隱秘的錯誤。
等下一個人上台後,點評的評委依舊是毫不客氣地批評,聽得原本就有些緊張的選手更慌了。
葉溯一開始還對評委們的不留情而驚訝,到了第八個人被罵下台後,已經淡定了。這些聞名的大學者的眼界與學識不是自認為不錯的年輕人可以比的,學生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的問題在他們看來隻是比常識好一點,有些化學反應,不需要實驗輔助,他們略一思索也能將結果偏差極小地推出來,甚至有些人以為十分創新的實驗,早就被他們很多年前試驗過。畢竟能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人,幾乎是將全部生命都奉獻給了化學,做過的實驗數不勝數,一次次失敗的經驗堆砌成了他們睿智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瞄準了七寸。
俄羅斯男人看到有人比自己還要罵得慘,心裏頓時平衡了,期間還能和葉溯討論兩句。
“你挺厲害啊。”俄羅斯男人驚奇地看葉溯對台上一位選手的點評,很切中要害,他對黃皮膚的印象還停留著死板的思維上,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人。
葉溯客氣地笑笑,說:“你也不錯。”
當第十個選手下台後,開始了中場休息,有不少人緊張地去上廁所。評委們則開始了評分統計。
俄羅斯男人盯著遠遠的第一排的評委們,那緊張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評委的身體看到紙上的數字。
等評委們打好分,去專門的休息室休息後,主持人便開始一邊宣讀成績,一邊將成績輸到大屏幕上。。
“安德烈·諾丁耶維奇·托夫斯基......”
葉溯看到他前麵那個叫安德烈的俄羅斯男人瞬間伸長了脖子。
“43.5分。”
安德烈頓時哀嚎一聲,將頭埋在座椅的靠墊上,悶聲問葉溯:“滿分是多少?”
葉溯:......
葉溯殘忍地說:“一百。”
“嗚嗚嗚嗚。”安德烈委屈地哭起來。
“田山恵太,38分。”
安德烈頓了頓,繼續豎耳聽。
“39.3......40.2......”
十個人的分數都下來後,安德烈不哭了,他居然是這十人小組中的最高分。
“從小當慣了學霸,還沒體驗過不及格的感覺,這也算破處了,收獲不錯。”
第二組的十人依舊延續上一場的風格,除了罵還是罵,不過等到最後一個人上台時總算讓評委說了一句“還可以吧”,這四個字簡直比一大堆讚美還要讓人感動。
安德烈不無羨慕地看台上的那位表情麻木的美國男人:“真是牲口啊,兩年沒見,他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