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厚說:“能將你的實驗資料給我看看嗎?”

葉溯連忙從包裏拿出總結,雙手捧著送到他麵前。

李弘厚不再說話,一頁頁翻起來,他看得很仔細。

葉溯也不敢說話,更不敢直盯著李弘厚,隻好靜默著看桌上的茶杯。

茶水漸涼,茶葉安靜地沉在杯底。

約莫過了半小時,李弘厚才輕輕放下葉溯的項目總結,說道:“你很有想法,雖然其中錯誤有不少,但這的確已經在你水平之外了,很多成名已久的學者也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

“謝教授誇獎!”葉溯忙說,心下狂喜。

李弘厚笑道:“我的幾位業內朋友都發現了不錯的人選推舉給我,我也正想追追潮流,打算弄一輪選拔,就在五天後,你就在這裏住幾天吧。”

葉溯一怔,隨即深深地朝李弘厚鞠躬。此時此刻,他恨不能以古代的跪拜禮以示感激。

隻是一個機會,就可以讓葉溯將所有不公平都踩在腳下。

“李弘厚!”老板怒火中燒的聲音陡然傳來,他衝進包廂,指著李弘厚的鼻子破口大罵。看來,李弘厚之前說的“有多遠趕多遠”算是一個小玩笑。

葉溯被如此彪悍的老板弄得發愣,目前這個世界敢指著李弘厚鼻子罵的人還真不多。

“沒人性!”

李弘厚微微笑道:“算是給你識人不清的一個小小懲罰吧。”

老板一滯,梗著脖子生悶氣。

卓信比李弘厚小了有二十歲,兩人成為忘年交的其中緣故如果能流傳到後代也算一段佳話。李弘厚年輕時在大學任教,生活清苦,做一項重要研究時遇到資金問題,學校在支援了一筆資金沒看到成果後就取消了繼續投資。李弘厚的項目一度麵臨夭折。

而那時,卓信是個有錢有才有個性的風流富二代,選修過李弘厚的課,算是他的學生。雖然表麵上沒對李弘厚多麼尊敬,還經常逃課,但對於他的學識還是打心底裏佩服。聽聞他缺研究資金,卓信二話不說就轉了一千萬,美名其曰“參股”,後來李弘厚的研究項目成功後的確讓卓信賺了一大筆,但兩人的關係卻沒因此沾染上銅臭氣。

李弘厚從未在卓信麵前端過架子,至於卓信,就更不知道尊重為何物了。

風流的卓信男女通吃,但誰料遇到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小帥哥就陷進去了。李弘厚從長輩和朋友的身份都勸說過他不要因為一個人就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但卓信是誰啊,什麼話也聽不進,放棄了生物化學的高材生名頭,跑去俄羅斯和小帥哥釀酒賣酒。

十多年過去了,這還不是被甩?

李弘厚時隔多年看到卓信還是那副沒個正經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不想如他的意,不給他在帝都大學門口高調的機會。老板想看看保安眼珠子掉地的心願就這樣落空了。

“帶小朋友去訂兩間房。”李弘厚給了保鏢一張黑卡。

葉溯立即識相地跟著保鏢離開,李弘厚這是要和老板單獨聊聊。

人生太大起大落,葉溯失眠了。

閉上眼睛沒兩分鍾,葉溯連忙爬起來到處看看裝潢精致高雅的客房,確認這樣的酒店不是他自己住得起的時候才重新倒回床上。

嗯,不是臆想。就算人格分裂了,也分裂不出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