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些組裝啊,肢體分離啊,手術縫合啊什麼的。
林惜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裏,陽光照在身上,她感覺不到一點溫度,身上一陣陣發冷,手指冰涼,雙腳長期站立都有些麻木。
她來的時候,沒有穿鞋,直接從溪水裏抬起腳就跟過來了,走了大半天的山路,現在腳掌上全是荊棘與石塊擦傷的血痕,還有一些細小的荊棘刺紮在腳掌上,起初還覺得挺疼。
現在也麻木到沒有感覺了。
小命都要玩完了,還感覺個屁啊。
疼算個屁啊。
媽的。
她都還沒有跟男人上過床呢,她要二次死不瞑目了。
不爽。
“哢吱”一聲,鬼醫師打開了門,陽光照在他身上,將他身影拉的很長。
他不怕陽光。
跟她走了這一路,一路曬著太陽走過來,他一點事沒有。
就連宣朗,都喜歡呆在樹木繁密的陰涼的地方呢。
對比之下,林惜覺得鬼醫師很恐怖,相當的恐怖。
鬼醫師溫和的笑著,一步步走到林惜的麵前,伸手抓住她手:“來,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笑著說。
他的手冰涼,林惜瞬間覺得自己整隻手臂都伸到了冰窟窿裏,寒氣一點一點的從手腕處絲絲往裏滲入,直達四肢百骸。
她站著沒動,被鬼醫師抓住的手在微微顫抖,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被凍的,還是因為害怕。
“怎麼了?腳不行了?”鬼醫師微笑著,垂下眼瞼看她的雙腿。
林惜頓時渾身一僵。
“不,不是。”
她搖搖頭,看著鬼醫師,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放過我呢?我跟你無冤無仇吧?我不記得我做過傷害你的事,而且,我是一個生人,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我雖然是連氏的人,但是並沒有繼承到連氏家族一絲一毫的術法,我的身體,也沒有自愈功能,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值得你關注的特點......你,到底是為什麼呢?”
鬼醫師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微微笑著歎了口氣,看著林惜道:“你問我為什麼?你竟然問我為什麼?”
鬼醫師好像覺得她的問題很好笑,於是笑了,笑了好久,期間一直抓著林惜的手不放。
林惜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可笑,她竟然去問一個變態醫師為什麼?
這就好像她問一個喝醉酒的人為什麼不好好走路,問一個賽車手為什麼開車不限速;
就好像在問一個變態殺人狂,為什麼手裏拿著把刀,為什麼把目光投向清冷街道上落單的那個少女身上。
為什麼,能有什麼為什麼。
自己成為僵屍的那天,她所附身的那具屍體,也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找了她。
鬼醫師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看著林惜,說道:“你確實對我沒有威脅,但是,你可以幫我,去威脅別人啊。”
林惜看著鬼醫師,瞳孔縮了一下,心內很震驚。
她能幫鬼醫師威脅誰?
誰能因為她的緣故,被鬼醫師威脅?
鬼醫師拉著她往門口走:“來,腳動起來,咱們邊走邊說。”
林惜僵硬的,一步一步跟著鬼醫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