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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

作者:雁梓木

如夢令·惜緣

黃葉搖秋化跡,霜露掩冬方至。尋遇未逢時,留卻淺傷終世。冬至,冬至,黃葉白霜孤憶。

莫待青燈相伴,錯遇別家羅漢。非早去遲來,何不惜緣離憾?長伴,長伴,相與一生休怨!

一、南 宮 府

南宮府位處隨國的最南方——揚州,家大業大、富可敵國,隻一事不順,即人丁單薄、子息不繼,數十代下來都差不多是一脈單傳。所以曆任當家對子息之事尤為看重,已故太爺南宮賀在世時甚至把開枝散葉當作自己唯一的責任,對家中生意不聞不問,使南宮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直到其子南宮傲接任家主之後打拚半生才勉強恢複了家勢。

南宮賀弱冠禮後不滿一年便娶了妻子秦氏,翌年得子南宮傲,本以為是一個好兆頭,豈知此後七年,秦氏的肚子再無音訊。求子心切的南宮賀於是決定廣納小妾,並以財產作為生子的獎勵。可是,天不憐見,他到死都沒有再得一子。但他也並不是全無收獲,至少相比曆任家主,他還多了個女兒——南宮離塵。

獨子南宮傲十歲時,家族生意有變,南宮賀遠赴塞外處理,其間意外重重,一耽擱便是三年。離塵便是在那個時段出生的。離塵的母親產後虛脫,不治而亡,所以離塵自出生時起便跟著秦氏,連名字都是秦氏給起的。南宮賀回家時,離塵已經兩歲有餘。

許是受了塞外之行的影響,南宮賀回府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以重金遣散了家裏所有的小妾,誓言從此順應天命,再不做那開枝散葉的黃梁之夢。果然,此後他一邊打理家中已見荒廢的生意一邊悉心□南宮傲。

及至南宮傲弱冠,南宮賀便將家中生意盡數交予南宮傲,獨自攜了秦氏搬到城郊的別院閑雲野鶴去了。

南宮傲不似曆任家主那般看重子息之事,其誌更在於恢複家業壯大家勢。須知這南宮府雖是富可敵國,但作為單純的商家,難免要受到官家的打擊和壓榨。南宮傲對此極為不滿,所以自接任家業以來便想盡辦法以期打破這種格局,讓家勢壯大起來,而對婚姻之事卻跟忘記了似的。

這麼一來,南宮賀便急了。雖然他誓言要順應天命,但那意┆┆

“師父有所不知。因為我是女兒身,所以爹娘和爺爺都不喜歡我,平日裏連出家門都難得,又怎麼會允許我拜師呢?”

煙落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傷心,使得深山老人對這孩子多了一絲憐愛,想來她昨日在山上哭泣便是因此吧,於是收徒之心更甚,遂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要怎麼做呢?”

“這?徒兒有一法,但是恐怕委屈了師父。”

煙落欲言又止,深山老人聽得雲裏霧裏,遂道:“但說無妨,也許可以考慮呢?”

煙落又思量了一會兒,才道:“爹爹雖不喜歡我,但請了大批先生來教我琴棋書畫。我和爺爺奶奶是住在別院的,爹爹本人極少過來,而爺爺從來不關心我功課上的事情。所以如果師父願意屈尊同我回別院教我的話,我便可以對爺爺說師父是爹爹請回來的老師,他便不會懷疑,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學。”

“嗯,好是好,隻是你師父我除了武功和醫術什麼都不會,你說我能做你的什麼老師呢?”深山老人抓抓頭皮,好似真的犯難了一樣。

“就說是我的書法老師吧,我可以自學。”煙落見深山老人絲毫沒有把自己即將拋棄竹屋的事情當回事,心內十分高興,語氣也輕快起來。

事實上,深山老人並不是不在乎竹屋,隻是相比之下,他更願意收這個聰慧異常的小徒弟。於是,煙落順利地拜了師,從此在別院的生活便豐富了許多,身邊也多了一位疼愛她的人。

如此到煙落十歲的時候,她遇見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林舒——深山老人的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徒弟。所不同的是,煙落學武,林舒學醫。

林舒比煙落小了兩個月,看起來呆呆的。初見時,她躲在深山老人的背後,怯怯地看著煙落,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和戒備;而煙落也是上下打量著林舒,得知這是自己的師妹時,心裏還是挺開心的,畢竟自己從小就未有過同齡的玩伴,這下便算是圓夢了。

跟之前一樣,煙落也必須要瞞住林舒的身份,所以對南宮家的人隻說林舒是自己在街上碰到的孤兒,見她身世可憐,與自己又投緣,便想帶回家來作伴。事實上,南宮傲一直很疼愛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