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段(1 / 2)

牾,隨即震驚得無以複加,“司先生,您、您是說……”

司乾緩緩地點頭。

晨軒像是明白了什麼,盯著風色,催促道:“是誰?!”

風色卻看向司乾:“先生,還是由您來說吧。”

司乾輕歎口氣,開口道:“是小洛。”

“淺兒?!”晨軒不敢置信,猛地拉住司乾,眸子裏閃出些無比光亮的東西,“你是說,淺兒是你的女兒?”

“是。”司乾黯然垂頭,“是我和……江婉的女兒。”

晨軒已經不知該作何感想,喜有之,驚有之,歎惋有之,釋懷有之!唯一清晰的念頭便是——現在無人會再非議他們的感情了,淺兒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嫁給自己!

那是怎樣的喜!怎樣的開懷!

而一旁的司乾,卻是想到了江婉的離世,有些踉蹌席地而坐,頭耷拉下來。半晌,隻說出一句話來:“我一向隻知,小洛的名字是取自‘洛陽江婉’,以往我以為是婉兒的性子高傲,才吝嗇地讓女兒隻跟自己的名,沒想到,事實上,竟是因為她一直念著與我在洛陽的時光。她說,洛陽的江婉,是江婉這一生,最值得記住的。而她這一生……終究是我負了她……”

僅僅兩日後,落天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長安,首領向手持雙劍者效忠。

之後,便是催枯拉朽的勝勢。

之後,便是兵臨城下,一騎絕塵。

再之後,便是淺兒那一番要晨軒措手不及的拜別。他甚至未不及解釋,甚至來不及弄清是怎麼發生的,淺兒已經說出了“與君長決”。

她離城,他入城。

重華宮,朝陽殿。一襲紫衫的楚晨軾背對著門,立在金色的王座之下。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是晨軒、長虞等人。

晨軒揮手讓所有其他人退出朝陽殿。

晨軾道:“九兒走了? ”

晨軒不語。

“我…‘他垂眸,“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九兒得知你是千先生之後,吐了很大一口血。但我不後悔告訴她,這麼大一件事,她有權利知道。”

“我瞞她,自有我的理由。”晨軒還未緩過來,說話的聲音都是毫無起伏的,“我卻是奇怪你從何得知?”

“是婉姨死前告訴我的。”

晨軒敏銳道:“這件事不能為外人道,婉姨不會無緣無故對你提起。”

“哈哈……的確,你一向知人。”晨軾道,“是我問千先生是誰,她才告訴了我。”

“你何時起的疑心?”

晨軾略彎了彎嘴角:“你從小就喜歡到處跑,常常十幾天甚至幾十天不回家,問你去哪兒,你總是含糊其辭;我們兄弟倆比武,你一直隱藏實力,隻是那時候我看不出來;你與慕容雲揚本該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兩個人,卻親如兄弟,你對魏長虞的信任遠遠超過對一個普通人才。其實疑慮一直都有,隻是我從未深思過。直到那個被萬劍射死的、與你樣貌相似的夜芾,被查出是落天閣的門生,我才找到一根可以將你們全部聯係在一起的線。”

他接著說:“我查了司乾,九兒被送往落天閣之前,這世上就像沒有司乾這個人一般,而九兒被送往落天閣之後,千先生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我又查了慕容雲揚,確定他一直待在交州,故而不可能是千先生。所以最後我推斷,千先生或者是你,或者是司乾。我問了婉姨,沒想到,你們倆竟然都是。”

聽罷,晨軒冷笑:“大哥,你不愧是將相之才。”

“不過是敗者為寇。到今日,也該結束了吧。”晨軾十分坦然,環顧四周,“當年,鄭熙似乎就是死在這裏的?”他轉而看著自己的弟弟,“動手吧。”

晨軒拔劍出鞘,三步躍到晨軾麵前,嚓地一聲,幹脆利落地斬斷晨軾的一縷發絲。

晨軾不解:“你……?”

晨軒已經落回原地,收劍,抬頭道,“你還有一件事沒做。”

“什麼?”

“照顧淺兒。”

“……什麼?”

“相比於我,想來她也許更願意見你吧。你……若見得到她,一定要照顧好她。”

“你不去尋她?”

“她要我做的事,我還沒做好。”晨軒緩步走到王坐邊,小聲道,“等我做好了,也許,她就會回來了吧……”摸著王座的扶手,他卻覺得厭倦,閉上眼,喃喃道,“丫頭,我答應你,絕不辜負你。”

百姓們說,玄王是近三個朝代以來,最好的王,他們誇起陛下來,總是說他勤政、善政、專注於政。可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高處不勝寒的地方,究竟又多麼寂寞。

勤政,是因為九州大陸全部臣服於大經後,戰無可戰,無事可做,他隻能每日一早朝,聊以消遣。

善政,是因為他有長虞這樣能幹的丞相,楊士進這群大公無私的刑部尚書,秦送這樣足智多謀的兵部尚書,蔣容這樣熱情十足的禁衛軍統領,等等。他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