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天帝為蛇仙一族在天界設立的殿宇空空蕩蕩,路過的神仙朝裏望去,竟然覺得有幾分蒼涼。
天帝大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蛇仙一族莫不是要造反不成?”天帝雙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捶打在用萬年古樹製成的桌案。
盡管他麵上繞著一層莫名的光,朦朦朧朧瞧不清麵容,可他身著一襲長袍精致,舉手投足間盡是風華。
台階下的兩旁梨花木椅上,一左一右坐著兩人。
左邊坐著的是一個粉麵奶油小生,他的小臉肌膚好似初生嬰兒般光潔透亮,那占據麵容三分之一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他鮮紅的小嘴正在啃著瓜果,在停止咀嚼的間隙開口道:“父君,您就別生氣了。”
右邊坐著的則是穿著紫袍的男子,他神情傲慢,光潔白皙的額頭下是一雙豎起的劍眉,三千長發如潑墨般披散開來,璀璨淺笑的雙瞳不經意劃過一絲冷然,“多行不義必自斃啊,天帝。”
右邊這人正是被天帝派去冥界潛伏著的花百歲。
本來他在冥界做的便是類似賞金獵人的職位,幫冥界高層收集他們想要的東西,獲取相應的報酬,日子可謂是混的風生水起。
然而在幫冥王拿那兩枚血紅色的珠子時卻遭遇失敗。
冥王便終止了他在冥界的所有一切活動,這也算是一種報複吧。
花百歲得到這個消息,樂得不可開支,本來他去冥界不過是因為看在老友天帝的麵上,如今冥王直接將他趕走,他自然就正大光明的回來了。
他回到天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他的親侄兒。卻找遍了天界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夢曉的身影。
待他怒不可支的跑到天帝的殿宇,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就瞧見天帝一臉怒意,心情沒由來的就好了幾分,好似看笑話一般坐了下來。
天帝看著坐在下方的兩個男子,火氣蹭蹭蹭的往上衝。
這兩人不安慰他就算了,一個陰陽怪氣純屬看戲,另一個則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你們——”天帝指著二人,氣的手指都在顫抖,他感到呼吸困難,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自己丟失了蛇仙一族的法寶,如今怪蛇仙一族作甚?”花百歲揚眸泛著淡淡的笑意,他的語氣幸災樂禍卻一針見血。
的確,蛇仙一族發那麼大的火,僅僅是因為他丟失了那件法寶。
蛇仙一族本是一個隱秘的家族,族裏有眾多能人異士,天界一直想要拉攏,幾經談判最終在雙方正欲拚個你死我活之際,達成共識。
蛇仙一族歸順天界,由天帝統一管理,則可享受永世平安。
為了以示誠意,蛇仙一族交出了一隻蟒蛇和本族法寶,法寶由天帝暫代一千年。
如今約期將至,墨白前來要他的法器,然而天帝竟然跟他說不見了!
這等大事,天帝率性而為這根本就是不把蛇仙一族當回事,當年的約定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天帝其實有苦說不出啊,他隱隱約約記得將那法寶放置在寶塔之中。他將寶塔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在最後一層隱藏的空間裏,他看到了那條蟒蛇,卻獨獨不見法寶。
而那蟒蛇天生愚鈍根本無法跟他溝通交流,他現在也煩的焦頭爛額。
一個好端端的法寶難道自己長了翅膀飛走了?天帝百思不得其解。
“我將法寶明明放置在寶塔之中,究竟是誰盜了那件法寶?”天帝怒氣已經消散了許多,他托著腮喃喃自語道。
此時此刻當務之急,就是將那法寶尋回來。
本來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兩人聽到天帝的話猛然一驚,眼底劃過一絲不確定。花百歲和季玄笙同時抬眸看向對方,交換了眼底的神色。
憑借花百歲對瀾夭的了解,她會將能看到的寶物統統藏入納戒之中。而那法寶十有八九是她習慣性的放入納戒,並不一定真的知道那是蛇仙一族的寶貝。
他二人確定了彼此心中的答案,達成共識。
花百歲好似不甚在意一般,從椅子上施施然的站了起來,他捋了捋紫色袍子上的褶皺,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既然天帝這般煩憂,百歲就不叨擾了。”
語閉,花百歲還未等天帝出聲,便消失在了原地。
季玄笙撇了撇嘴巴,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百歲竟然腳底抹油先跑了,留他一人可憐巴巴承受父君的怒火。季玄笙眨巴眨巴眼睛思量了片刻,柔柔弱弱的開口道:“父君,兒臣想起今日還未修煉功法,就······就先走了。”
季玄笙修長的腿適才落地,正準備拔腿就跑,還未曾出了殿宇的大門,就被天帝用仙術給抓了回來。
他隻聽見他父君陰森森的開口,“季玄笙,你今日怎麼如此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