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公子這是舍不得嗎?”瀾夭倚在一顆枝葉繁茂的樹枝上,她的身子嬌柔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她柳腰蓮臉,以雲霞為裙,明月為披肩,一抹淡淡的愁絲縈繞。
汐已經走了。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般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瀾夭淡淡的說著,對於她來說就好比失去了一個夥伴,不難受自然是不可能的。
“公子,不論對錯,都是汐自己的抉擇。”醜的身子倒掛在一顆樹上,他仿佛看的最為透徹,連話都多了一絲佛緣的味道。
“也對。”瀾夭闔眸,不再思索了。
帳篷隻搭了兩頂,瀾夭的修為比他們都要高,作為掌門有守護門下弟子的職責,故而她選擇在樹上睡上一晚。當然她僅僅是淺眠,耳朵隨時都在探測周邊的動靜,在陌生的環境裏,沒有絕對的安全,何況這是一處秘境。
第二日,天灰蒙蒙的逐漸轉亮,瀾夭輕鬆一躍下了樹,準備喚幾人起床。
“二長老、七長老、煊漠還有雅然,起來了,我們今日就要走出這片荒漠。”她削薄的紅唇透著冷眼,嗓音清麗的說著。
然而,鴉雀無聲。
沒有任何的回應。
偶爾清風陣陣、鳥鳴婉轉。
“醜。”瀾夭喚了一聲,醜立馬會意上前去掀開帳篷的門簾。
裏麵空無一人!
兩間帳篷都是空的!
隻有那錦衾的褶皺,透露出有人在上麵睡過的痕跡,醜的身子探入帳篷內,他的手指摸上了被褥,回過身說道:“瀾公子,這被子還有餘溫。”
瀾夭的眉頭皺起,究竟是誰?
是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的人擄走?
“瀾公子,目前看來並未有打鬥的痕跡。”醜說著讓開身子,讓瀾夭將兩間帳篷裏邊的情形看的清楚。
兩間帳篷內,錦衾依舊呈現蓋起來的狀態。
那就意味著躺在帳篷裏的人,是在睡夢中身子直接從錦衾裏抽了出來,才能讓錦衾維持這幅景象。
“眼下該怎麼辦?”醜猛的起身,怕動作過於大,退後了幾步,而後詢問瀾夭的意思。
瀾夭的雙瞳微微閃爍著別樣的情緒,她的臉色慘白,絲絲縷縷的陽光穿破雲層,她的身影在樹下斑駁,她的手指緩緩握成一個拳頭。
昨夜,她還得意洋洋,以為自己能護四人周全。
今日的情況,可謂是狠狠抽打了她的臉。她應該知道的,在秘境之中提防其他門派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防著突如其來的變故。
“瀾公子,請不要過多自責。”醜見瀾夭臉驀地一下慘白,大抵猜得出瀾夭所想,他連忙安慰道。
“嗬。”瀾夭的雙睫閉闔,下一秒又緩緩掀開,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過於愚笨,還是嘲笑這番境遇。
“瀾公子······”
“莫慌,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定然能將他們尋回。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魍魎魑魅在作怪!”此刻的瀾夭,霸氣盡數側漏,她麵沉似水,悠悠然的雙袖飛袂,發絲時不時拂過她的臉頰,絕美的臉蛋泛著光彩。
“我們走!”她再度說道,便先一步走出這片綠洲。
醜連忙跟上她的步伐,一同沒入這無邊無際的荒漠中。
在他們的身後,供他幾人歇息一夜的綠洲,竟然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瀾夭和醜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才離開了荒漠,然而才出狼穴,又入虎窩。
擺在他們麵前的,是滾滾岩漿。
四周的樹木大多都被岩漿吞噬,離得較遠的樹枝僅僅被烤的發黑,幸免於難。
而那山上的岩漿口,正冒著濃煙,好似下一秒又要吞吐出大量的熔岩。
看來昨夜此處,發生了火山噴發。就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座活火山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再度爆發。
“救命,救命。”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草叢中響起,瀾夭快步尋聲走去。
在幾十米外的一處歪脖子樹下,她看到了那個在呼救的男子。
那男子身上穿得是廣陵派的服飾,他的頭發淩亂,右手臂一半已經被岩漿侵蝕過,變得發黑扭曲,他的麵色蒼白,眼底滿是恐懼。
看到瀾夭和醜的到來,他才舒了口氣。
畢竟瀾夭是軒轅派的掌門,有幾分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昨夜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就你一人在此?”瀾夭蹲下身子一邊問著,一邊讓醜幫他清理身上的傷口。
廣陵派的男子嘴巴動了動,而後恐懼再度襲來,他沉默了良久,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