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一同放燈。”
瀾夭大踏步走到河邊,撿起一盞紅色的蓮花燈,她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片刻後,將燈毫不猶豫的放入水中。
那紅色的蓮花燈在水流好似歡欣鼓舞下,被推的越來越遠,遠的再也看不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燈還會繼續發光發亮吧。
瀾夭想。
“瀾公子,外邊的農戶又來了。”醜裹著厚厚的外套,他嗬著氣說著,一兩縷薄霧從他口中溜出。
瀾夭坐在軟塌處,廂房內碳木正烤的哢呲哢呲作響,榻旁擱著個小桌,上邊放著醜為她準備的熱粥,讓她暖暖身子。
又是一年冬天,他們已經在此處快兩年了。
“要放他們進來嗎?”醜見瀾夭紋絲不動,連那睫毛根都未曾移動一下,他問道。
“不必,我知道他們在憂心什麼。”瀾夭說完,便從納戒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醜。
“將這信交給他們,他們會明白的。”
醜領命,便接過紙出門去了。
瀾夭也覺得奇怪,她明明不再懼怕寒冷,可在這第八層,她竟然也會冷的在腿間搭上一條狐狸裘皮。
她隱隱覺得,處理完這一件事,她就可以逃離這片無聊的境地了。
不一會兒,醜又回來了,“瀾公子,你果然是個妙人,那農戶接過紙一看,便說再也不會嘮叨你了。”
醜停頓了片刻,止不住內心的好奇心問道:“不過,那信裏麵寫的是什麼呀?”
“對於農戶而言,最大的損失就是農田顆粒無收。去年夏日我雖解決了灌溉的難題,可到了秋季收成依舊少了八成,大抵是春季左右蟲災所致。故而我將這預防蟲災的方法寫在紙上,他們照做的話定然不用再為此憂心了。”瀾夭悠然的開口。
“瀾公子果然厲害!”醜欣喜的拍了拍手。
······
此刻是一處石岩。
不,確切的說,是一處石洞,而瀾夭就在石洞之中。
就在前一秒,醜在歡欣鼓舞拍掌之際,她發現麵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下一秒她就來到了此處。
看來那一處的考驗結束了,這是另一個考驗了。
隻是沒想到,此時此刻她竟然和七十二君取不到任何聯係,而冷卉依舊在漫長的沉睡中,它的身子透亮,隱隱好似要進階了。
難怪這接近兩年的時間,冷卉如何喚都喚不出來。
“主人,這裏我感受到了強大的氣息。”冰琉璃綢帶開口了,它的語氣中透露著激動,似乎對於馬上要發生的事情,很是期待。
“什麼強大的氣······啊······”瀾夭話還未問完,她腳下的土地鬆動,片刻後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破土而出,將她的身子骨甩出地麵,重重的撞上一塊石壁。
瀾夭揉了揉腦袋,定眼一看。
眼前是一隻巨大的蟒蛇,它的身體與這石洞大小恰好相宜,仿佛這石洞就是為它量身定做,供它出入的。
它吐著蛇信子,呼吸急促,那眼珠子大的和瀾夭的身子骨差不多,那眼睛明亮的好似一個碩大的燈泡,它的渾身透著瀾夭從未見過的充沛靈氣。
“它是何物?”瀾夭當然不相信這僅僅是一個蟒蛇。
“它好像是蛇仙一族的靈獸。”當然,這靈獸不止一頭。
冰琉璃綢帶跟著前一任主人,在蛇仙一族見過許多這樣的靈獸。它們對於蛇仙一族來說,就好似人界的動物一般,尋常的不足為奇。
可此物一般不可能逃離蛇仙的地盤,如今竟然還在此處建洞,當真是稀奇。
瀾夭卻知道,這靈獸若出現在其他地方,當然驚奇。可這是仙界的寶塔,用來試煉的寶塔,那寶塔的主人想要跟族群借點東西,那些族群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入吾境地者,非死不可。”那蟒蛇的聲音穿透石壁,再透過石壁四麵八方的朝她襲來,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壓力。
她不過是個凡人,麵對在仙界頤養了多年的靈獸而言,像是捏死螻蟻一般簡單。
瀾夭凝著眸子,思量了片刻,突然朗聲笑道:“你不過是蛇仙一族最為低等的靈獸,哪來的自信要我死?”
“主人!”冰琉璃綢帶想要勸瀾夭不該這般衝動,這蟒蛇本來並未將靈力爆開,如今瀾夭這般言語,怕是不好過了。
“不怕。”瀾夭的眸光裏閃著一絲精明,她就是要它暴怒。
越憤怒,對她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