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和聶師道同樣被困於天龍山佛窟之中,聶師道提出恢複無邪功力,甚至於提升他的戰力,想讓他助己脫身。
無邪很清楚他是因為無常元神離體才失去功力的,如果沒有聶師道的幫助,即便是張伯端、薩守堅也不能讓他恢複功法,可以說沒有了聶師道,他很可能從此就成為一個廢人。
可是他更清楚這個聶師道實在是幽冥鬼域不世出的大魔頭,留存在世間實在是個大禍害。可是他擁有的靈力強大無比,縱然是正道第一高手薩守堅也沒有勝過他的把握,天幸禍起蕭牆,他被身邊的人暗算,受困於佛窟金光陣,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僥幸逃脫。於是拚得自己成為廢人,也不肯助他從法陣中離開。
聶師道看他不同意,又道:“你不接受我的建議,我們都無法離此洞,你為什麼放著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不做,損人而不利己呢?”
無邪淡然道:“困於此陣,你著急,我卻不著急,我師父轉眼就要來到,他在消滅你的同時,也會救我出去,這怎麼叫損人不利己呢?”
聶師道:“靈域中有很多與敵同歸於盡的法術,當年祭酒,薩守堅消滅我也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更要緊的是一旦我形神俱滅,靈域必定傾力與華山聖地一戰,維係陰陽兩界千年的平衡就要被打亂了。到那時,陰陽失衡,天下大亂,通天教隨契丹鐵騎南下,以席卷天下之勢滅掉大宋王朝和整個中原正道,這不叫做損人不利己又叫做什麼呢?”
無邪聞言一震,方才貝先生在洞外說出的通天教欲一統人鬼妖三界的計劃,他聽得清清楚楚,隻怕這聶師道一但形神俱滅,這所有的事情就要真實的發生了。
聶師道:“我要你助我離開這裏,並不是畏懼薩守堅,害怕自己形神俱滅,實在是不想與他相衝突,帶給三界空前的災難。一旦戰爭打起,不知要有多少城鄉毀於戰火,又有多少生靈被塗炭,你現在袖手旁觀,將來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無邪聽著,頭腦裏突然閃現十年前在清澗城時,看到的那場宋夏大戰,那不過是一城一地的爭戰,其慘烈就使他永生難忘,如果是人、妖、鬼三界都卷入戰爭,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實在不敢想像。
他又想起聶師道的那句話:“陰靈的出現不在於陰世,而在於陽間,是人類的爭鬥才導致靈域出現的。”十年前的清澗城之戰產生了萬人骨靈堂,百年前的宋漢戰爭留存了龍城霸府,那森森白骨山,那汙穢的血池,還有遊蕩的怨靈。想到這些,無邪禁不住額頭汗水潸潸而下。
“我不能就這般置之不理!”無邪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可以助你離開此地,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此不能與華山聖地乃至中原正道為敵。”
聶師道淡然道:“我要你助我離開此地,為的就是不與華山正道為敵。若是我欲與你們為敵,當日在五龍山上早就將司命殺了,在借薩守堅心神震動之機與其一戰,又何必陷入這樣的困境。”
聽他提起司命之死,無邪登時震憤,叫道:“不錯,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榮霸,滅度他為我師兄報仇,也除此禍根,還三界一個太平。”——他與司命感情非篤,但係於同門,畢竟是血濃於水,現在司命已死,憑他的能力又無法報此深仇,唯有假借聶師道之手了。這更堅定了他幫助聶師道脫身的信念。
無邪對聶師道說道:“你還像上次在萬人骨靈堂那樣,再輸送給我一些靈力,等我先製服了洞口那條大蛇,再救你出去,然後就去追那榮霸。”
聶師道:“我現在也可以自行離開金光陣,隻是不想毀滅在隨後而至的令師薩靈官之手。”
無邪皺眉道:“你是想讓我向師父解釋這其中的誤會麼,我師父為人剛烈,嫉恨如仇,聽不聽我的話可不好說。”
聶師道:“令師兄死於我們靈域之手,這是不爭的事實,這個死結已經打下來,解釋也沒有用處了。除非我擁有與薩靈官強大的力量始終保持這個平衡。可是我現在靈力大損,隻怕不是他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