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走廊裏葉雅歌改變計劃了,她打算先去找林睿。
林睿到了辦公室,心情一落千丈,刻意不去觸碰難受的地方,偏偏曾曉燕伏案工作了一會,突然起身放鬆,閑話道:“去年簽的一家顧問單位前幾天合同到期了,我以為他們會換律師呢,沒想到又找到我了,剛簽合同就一堆事情,昨天熬到半夜,早起又給女兒做早飯,累的智商快用完了。”
林睿無心說話,但不搭理不合適,隨口應道:“曾律師多能幹,顧問單位換掉你,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你有所不知,這家顧問單位的老板和淩靈私交甚好,曾經還拜托我撮合淩靈和章柳呢,我這不沒撮合成,怕人家有意見嘛。”曾曉燕扭了扭脖子,“我提淩靈,你不介意吧。”
林睿笑了笑,相比嘴上厲害的淩靈,總是和聲和氣的葉主管才是心機滿滿,真的厲害。
林睿道:“提唄。”
曾曉燕笑了,“果然淩靈對你構不成威脅,你都不把她放在眼裏,那我們的葉主管呢?”
林睿把玩著手裏的筆,嘟嘴道:“曉燕姐你有話直說,和我還繞彎子。”
“看看你前後的態度變化,葉主管讓你產生危機感了吧,最近所裏的傳聞你肯定也聽說了,別怪我多嘴,你沒事坐在這發呆,不如去章律師的辦公室轉轉。”
林睿嘴強道:“我忙著呢,沒空。”
“受刺激了還硬撐著,自己的男朋友和葉主管在辦公室裏共處了一夜,哪個女人過得了這個坎。”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林睿急轉身問:“什麼時候的事?”
“章柳沒告訴你?”曾曉燕脫口而出,又補充道:“就是那天晚上和美國ABA視頻會見,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
“我說章柳也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但你要小心啊。”
曾曉燕不止一次的提醒林睿了,然而林睿怎麼做才能力挽狂瀾呢,和葉雅歌待了一夜這樣的事,她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隻在第二天和章柳談起時,他說交流的不錯,一句話就結束了。結合一件件事來看,她和章柳之間的關係,不僅產生了隔閡,謊言、隱瞞也漸漸浮出了水麵,簡直千瘡百孔,滿目蒼夷。
葉雅歌到了門口,曾曉燕輕咳了兩聲,回到座位上,林睿見她擠眉弄眼,回頭一看,是萬分不願看到的人,麵孔不自覺的冷冰冰。
葉雅歌歡樂的笑,這是強大的心理戰術,對手不開心了,自己高興的要命。
她偏頭笑道:“林律師,章柳當主任了,今天我請客,請大家吃大閘蟹。”
林睿脫口而出,“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葉雅歌友好般把手搭在林睿的肩上,細聲細氣的說:“幹嘛呀,集體活動要參加的,不要整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會老的。”
她的目光穿過林睿,望向曾曉燕道:“曾律師,一起參加哦,我請客。”
曾曉燕別扭的哼哼,讓她說什麼好呢,林睿的男朋友攤上好事了,別的女人跳出來吆五喝六,這比當麵羞辱都令林睿心碎吧,她借口有事出去,把時間和空間騰給林睿自己去處理,終歸她是沒辦法插手的。
林睿問道:“葉主管,還有事嗎?”
“你也,出去?”
“你有事的話直說吧。”
葉雅歌盯著林睿,挑釁道:“什麼事都可以說嗎?”
林睿無力道:“你說吧”,她的無力是對章柳,而不是對葉雅歌,如果章柳強硬,自然她也是強硬的。
“你逼我說的。”
林睿不語。
葉雅歌挑挑眉,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和駝色拚接的針織連衣裙,同玲瓏的曲線無縫對接,在林睿眼裏,此刻的她像一根彎曲的竹竿。
她吐口氣,仿佛真是不情願似的,緩緩道:“你把章柳讓給我吧。”
“你說什麼?”
“把章柳讓給我吧,不看我和他昔日的感情,就看在我是一個病人的份上,把他讓給我吧。我有抑鬱症,很嚴重的抑鬱症,一年365天,有300天我是絕望的,你不相信?那是你對抑鬱症不了解,我們的傷痕都是藏在心裏的,不像你,能幸福的擺在臉上,你健康、年輕,是位優秀的女律師。哪像我啊,我是從女律師這個行業裏逃出來的,上了年紀,又生著病,除了章柳,我還有什麼呢,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別跟我爭了,為了他,我能豁出生命,你懂這種感覺嗎,你不懂,你跟章柳在一起才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