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攪亂一池秋水(8)(1 / 2)

林睿,念及她的名字,商陸麵露沮喪,頭埋在雙臂中,他不想再見她了,卻逃脫不掉。

章柳掛掉電話,哥哥的施壓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不去想了,權當葉雅歌隻是個同事吧,開庭,去林家,陪林睿,和往日尋常的每一天一樣。

庭審結束,匆匆走下法院的台階,今天參加的是一起商標侵權案的庭審,案件影響力較大,法院網絡直播了案件的庭審過程,因準備充分,加上對方的代理律師他很熟悉,熟諳對手的代理風格和代理手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庭上幾輪唇槍舌劍下來,章柳略占上風。

但法庭宣布本案將擇期宣判,章柳便在腦海裏來來回回過庭審細節,在結果沒有公布之前,小心謹慎永遠是鐵的準則。台階高且長,經過激烈的腦力勞動,走的眼睛有些眩暈,迎接他的是橙色的朝霞,和一身紅裙的葉雅歌。

她穿的璀璨奪目,換了件鮮紅的修身禮服裙,金色鑲亮片高跟鞋,一對鑽石耳墜在晚風中輕擺,嫵媚妖嬈的倚在章柳車上,朝他擺手。

章柳躊躇了一會,下定的決心似乎柔軟了,麵對美麗動人,從少年深愛到近中年,從前愛,如今也並不討厭的女人,他發不出火。

也許像商陸那樣,吃了槍子般,上前劈頭蓋臉的吼道:“你過來幹什麼!不要再纏著我了!你給我滾!”

那麼今日便是他和葉雅歌的徹底訣別吧,她回美國去,或者逗留在笠州,隨便到什麼地方去,跟他沒關係,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這輩子的情份就清空了。

他們之間也不存在惱人的瓜葛了。

可是,最理想的對策往往在最清醒的理智下做出,現在他糊塗而迷茫,腳步習慣性的向前挪,直至貼近她的長發飄飄。

他們分開了三個小時,抑或四個小時,沒有迫切再見她的欲望,然而再見時,心裏卻不抵觸,這種不抵觸讓章柳感到一絲緊張。

“你怎麼來了?”他問道。

葉雅歌仰頭眨動睫毛,“這裏是法院,誰都能來。”

她沒說是等他,章柳忽的鬆了口氣,葉雅歌道:“要是我說在等你,你是不是要趕我走了?我知道你現在很介意我說的每句話,所以我要開始咬文嚼字。”

章柳微笑不語。

葉雅歌道:“你忘了我們倆在大學裏時最默契,每次玩‘你比我猜’的遊戲,我們都是情侶組第一名。”

“雅歌,我還有點事。”

“不耽誤你。”

葉雅歌拂了拂長發,站直身子,說:“你走吧。”

章柳倉促望了一眼她,又望了望圍牆外的馬路,笠州法院剛搬到這個位於市郊的新大樓不久,路上仍一片荒蕪,連輛出租車的影子也看不見。

章柳道:“你去哪?參加酒會?”

“哪有人約我,我穿成這樣,孤芳自賞。”

章柳的喉結滾動,說:“不能一直待在這吧,法院也要下班的。”

“離開笠州這麼久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沒地方去,也沒地方住。”

“那你……”

“把酒店當家嘍,你又不會邀請我住到你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