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攪亂一池秋水(1)(2 / 2)

林睿問什麼,他答什麼,但眼神明顯是疲憊的。

在交往初期林睿看不出他的掩飾,隨著時間久了,她便懂章柳是一個需要有個人空間的男人,不再去打擾他,在隔壁的房間裏做自己的事,兩個人在同一個家裏,卻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除此以外,他對她嗬護備至,在工作中指點她,在生活裏體貼她,在白天談論精神,在深夜裏水乳交融,兩人好到林睿幾乎忘記了正活在哪個年齡裏,活在哪個星球上。

悠長的夏季,她擔心的懷孕沒有發生,芳芳的肚子越來越大,人見了都說芳芳懷的是兒子。

林睿他們時常和沐琦、劉澹泊出來聚餐,商陸卻極少加入,就算參加,也是確定林睿和沐琦先走了,一個人趕過來,就像從前三人全是單身時那樣,找家清吧,天廣地闊的亂侃一番,談談金錢,談談工作,談談女人。

但商陸不再提林睿半個字,偶爾劉澹泊和章柳說到她,他隻沉默,抽煙、喝酒,不發表任何意見,說到沐琦時,他倒能把劉澹泊損到願賭服輸。一次,兩人拚著喝酒,滴酒不再沾的章柳觀看,待酒桌上擺滿空酒瓶時,劉澹泊的小猥瑣犯了,問章柳:“你們靈肉結合了嗎?”

章柳用他一貫迷人、低調和內涵悠長的微笑予以回應。

劉澹泊的臉和脖子紅成一麵旗幟,哈哈笑起來,不知在誇耀,還是滿足男人在深夜裏生理上的張揚,拍著桌子說:“她們姐妹倆很純潔的,對吧?”

章柳抓起一個酒瓶,欲拍他的頭,說:“你有當強奸犯的潛力,注意一下你這位中年律師的形象,下不為例啊。”

劉澹泊指著章柳,對商陸說:“你瞧你弟弟小氣的,為了一個女人要跟我翻臉。”

商陸悶聲道:“你的確下流。”

劉澹泊道:“我下流,下流,喝酒,喝酒。”

至那次仲夏夜後,商陸再沒在聚會裏出現過,但也沒有人在意,細想之下才會感到“噢,好久不見商老板了”,可商陸的借口豐富,忙,談生意,這點已足夠了,縱使劉澹泊罵他光埋頭掙錢,不顧兄弟情誼,又如何呢。

隻要他的情歸所屬仍是秘密,那即天下太平。

三人的聚會少了,四人的聚會照常運轉,大部分的時候是劉澹泊提議的,談論最多的無非是他和沐琦的婚禮。但說起來時,沐琦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隻要婚禮地點在英國杜倫,其它一切無所謂。

而劉澹泊卻是緊張激動的,他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結了婚,徹底了掉了和沐琦反複的情感糾紛,等於吃下一顆定心丸,沐琦脾氣多變,百般討好萬般哄,普通人著實吃不消;另一方麵,娶一個青春貌美,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姑娘,儼然是成功人士的標配,想來想去,他這輩子還缺什麼呢,無非一個兒子罷了,等送入了洞房,這根本是不用發愁的,都會有的。

婚與不婚,仿若天上人間,劉澹泊百感交集,還有一個原因在於結婚就要請客,請哪些人去杜倫參加婚禮,其中大有講究。老家的親戚們本應該要請的,可自己花錢請他們出國玩一趟,劉澹泊不情願,他做不到這麼大方。

相反,那些有來往的朋友,尤其是給他帶來經濟利益的貴人們,類似於李暮雲這一類,是必定要請的,關乎到他的朋友圈和人脈的維護和完善。但是用什麼方式邀請,請了如何招待,以何種規格招待,萬一送禮金了,收還是不收,什麼人的禮金收下,什麼人的禮金退回去,得運用社會交際法則,認認真真研究一番。

沐琦心裏空蕩蕩的,除了抹不去的那個人,一無所有,劉澹泊表麵上過來人,辦婚禮是形式主義,腦子裏和心裏卻一點沒有馬虎,人們所看到的隻是沐琦這個年輕、姿色尚佳的姑娘傍上了律政大款,背後的複雜和深奧又有幾個人體會得到呢。

或許應了那句話,婚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常常吃著飯,提到婚禮,說著說著,氣氛就變了,仿佛除了婚禮的事,再找不到其它話題了,加上劉澹泊老是口口聲聲稱聽沐琦的,聽沐琦的,實際上主見多的很,一會讓林睿陪沐琦去買耳墜,一會說沐琦的禮服應該多備兩件,煩勞做姐姐的操心,一會又勸沐琦學習英語,美名其曰去英國大掃貨時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