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似曾相識燕歸來(7)(2 / 2)

她曾經就把他當作是林睿的男朋友,兜兜轉轉一大圈,夢想成真了,至於他曾經和林睿在工作上的瓜葛,林睿不在乎,一知半解的何佩蘭更不會介意了。芳芳說的沒錯,何佩蘭是用中老年婦女的眼光在打量章柳,他長著一張英俊而又正氣的臉,沒有哪個阿姨見到他不喜歡。

“姑爺,快進來吧,不換鞋,不換鞋,我們家不講究。外麵熱吧?我給你晾了杯水,你先坐下喝點水吹會空調,待會我們就吃飯。”

章柳的羞澀和不知所措一覽無遺,慌亂的應著,“好的,嗯,謝謝阿姨。”

林睿在房門口招手,示意他過去,章柳惶惶然和何佩蘭客氣著,找了個機會來到林睿身邊。林睿把他推進房間,轉而關上門,在靜謐的小空間裏,安安靜靜的,帶著刺目的亮黃光圈的夏風一陣一陣的吹過。

空氣中飄浮著夾雜一絲絲淡香的透澈和明媚,相隔幾小時後,又見上了麵,兩個人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繼而相視笑上了。

經曆了昨晚的纏綿,彼此對對方的情愫起了微妙的反應,仿佛在某種程度上,你是他,他也是你。那些含蓄的話語,如一朵在緩緩綻放的花朵,恨不得在短時間內敞開所有的心扉,用一種極盡柔情的方式。

林睿道:“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快憋死了,我媽都快把我當成能上天入地的神仙了,還問我可不可以把一個正在服刑的犯人撈出來,她以為在拍電視劇呢。”

章柳攬上她的腰,笑道:“是不是覺得特別孤獨,和我才有共同語言?”

林睿見他嬉笑,偏過頭撒嬌似的“切”了一聲,章柳摸她的臉,說:“好了,我知道你受累了,這不來拯救你了,剛才在樓道裏碰到黃翠芬,非拉著我講你的英雄事跡,聽的我心驚膽顫,心想著我再晚來一步,你就要被人敲鑼打鼓塞進大花轎裏,娶回家做兒媳婦了。”

“神經病,真敢聯想”,林睿在他的懷裏掙紮,輕捶他的胸脯,想了想,說:“你怎麼認識翠芬阿姨的?”

“噢,這個話題說起來就遠了。”章柳是在當初林睿和白寶貴被綁架後,在尋找他們的過程中和翠芬熟識的。

或許情話便是嘮不完的廢話,隨便說點什麼都感覺有意思,林睿追問:“怎麼個遠法?”

“遠到我不記得了。”

“你肯定記得。”

“我真的忘記了。”

“你騙我。”

“如果我騙你,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林睿想了幾秒,笑說:“暫時沒想到,先欠著。”

章柳的笑容化在正午的陽光裏,說:“昨天拿到了判決書,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擔心破壞了氣氛,再說了,我辦的案子,憑什麼向你彙報。”

“開始跟我耍無賴了“,章柳故作蠻橫狀,可他的霸道是如水的,帶著令人欲罷不能的波光粼粼的性感,他盯著林睿細長的睫毛,說:“當事人又送錦旗又親自登門道謝,讓我猜猜判決結果,疑罪從無?無罪釋放?”

“你猜的沒錯,但是”,林睿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判決還沒有生效,可能是我沒跟當事人的父母解釋清楚,萬一二審……”

“瞻前顧後做不了律師,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能做到從一而終,堅持維護犯罪嫌疑人的權益已經非常了不起,我為你感到驕傲。”

林睿抿嘴一笑,“記得那時辦理王成琪涉嫌運輸毒品罪的案件時,您老就諄諄教導我,‘疑罪從無’並非放縱犯罪,而是指控被告人犯罪的證據不足,指控犯罪不能成立的一種合法處理方式。在證據得以補強、完善的情況下,司法機關仍可再次啟動司法程序,懲治犯罪,以法治的精神和途徑來推進公平正義的實現。”

“我又要為你再驕傲一次了,你終於不再是那個吵著鬧著說我們是律師,不應該讓任何一個罪犯逍遙法外,說犯罪嫌疑人長的就不像好人的小林助理了。”

“這個舊賬你倒記得。”

“我選擇性記憶,不過話說回來,你當真接受了‘疑罪從無’的概念了嗎?”

林睿舒口氣,“行動上接受了,可是心裏麵,怎麼講呢,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失落吧,你沒看到當事人父母的神情,歡天喜地,歡欣鼓舞,那種大喜過望的架勢,仿佛真的是我在助紂為虐,幫他們幹成了一件大壞事,我去看守所會見過當事人很多次,他對我撒謊,即便現在案件審完了,我依然雲裏霧裏,搞不明白他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