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突然想起來商陸說過他的父親姓商,他的母親姓章,但他的母親叫孟香櫞,姓孟而不姓章啊,正奇怪著,聽到孟香櫞這般說,心裏一驚。商陸交代的是他母親明天就走了,突然得到這個消息,她都沒有心理準備,邊在腦子裏籌劃明天的安排邊問:“伯母,你明天還要培訓嗎?”
“明天上午學習,下午自由活動。”
林睿想著她明天下午有沒有事,問道:“伯母,你想去哪裏逛逛嗎?”
“我不大愛逛街,笠州的景點我都去過了,你明天有空的話就陪陪我,沒空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到公園什麼的裏麵走走,不要緊的,你忙你的。”
“那我有空就到賓館找你。”
“行,你們年輕人忙。”
“我平時忙還好,倒是商先生和章律師一直挺忙的。”林睿講的是真心話,就章柳去美國這些天,慕名而來到所裏找他代理的人不在少數。
“我知道他們忙,所以才騙他們在笠州隻待一天,想著他們隻陪我一晚上就行了,沒想到他們連一晚上的時間也抽不出來啊,可他們兄弟二人在笠州打拚,孩子有孩子的難處啊。”孟香櫞歎氣道,對商陸他們的氣憤慢慢釋懷了,生出隱隱的心疼。
林睿念及章律師對家裏報喜不報憂,而他們的母親又如此善解人意,天底下的子女和父母之間逃不過“換位思考”,忍不住感慨道:“商先生去年為章律師找了位保姆,之前章律師一直是一個人住的,我們的工作又決定了常常不能按時睡覺,不能按時吃飯,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幾點鍾能吃上。我一直挺敬佩章律師的,工作那麼忙,他還堅持鍛煉身體和自己洗衣服,聽說他偶爾有空了還喜歡自己做飯。在這方麵我比章律師差遠了,我住在家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很少幫母親做家務活,下班到家後仍然感覺疲憊不堪,累的什麼都不想做了。”
孟香櫞頻頻點頭,林睿是細致的姑娘,對章柳的了解分毫不差,說道:“兩個兒子當中,我放心不下的就是章柳,商陸也是一個人在外地多年,但他知道享受,從小就懂得人不能虧待自己,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絕不親力親為。對了,你去過商陸的家裏嗎?”
林睿笑著搖了搖頭,孟香櫞似乎想起了什麼,擺擺手笑道:“他家裏麵做飯的保姆歸做飯,打掃衛生的鍾點工歸打掃衛生,還有專門來為他洗衣服的,三四個人左右伺候著,他生下來就是富貴命。”
林睿跟著笑了,孟香櫞道:“章柳就想不到這些,他隻曉得努力幹活,踏踏實實的幹好,從來不投機取巧。他的性格很適合學中醫,我也有意讓他學醫,可誤打誤撞卻做了律師,做律師就罷了,要自己疼惜自己,否則累倒了,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他。”
林睿道:“章律師那麼優秀,做什麼工作都能做好,伯母你就放心吧。”
孟香櫞望著林睿一笑,“林律師一直在誇我那小兒子,誇的我都難為情了。”
林睿聽她話裏有話,便不再多說章柳,兩人沿著河畔旁的人行道筆直的走到頭,然後坐出租車去章柳家。沒經刻意的,兩人像很久前就認識了一樣,順理成章的聊了很多,孟香櫞教給林睿一些養生知識,和林睿對未知領域的求知欲一拍即合,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的到了章柳家。
林睿伸手摁門鈴,因事先同杜向梅講好,她以為杜向梅會很快來開門,可坐等右等了十多分鍾,門才打開。
林睿她們上樓,杜向梅候在門口,不停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在洗菜,沒聽到門鈴響。”
孟香櫞並不計較,客氣的說:“你是在這裏照顧我們家章柳的吧,謝謝你了”,她說著向屋裏張望,“這家裏收拾的太幹淨了,真是謝謝你了,章柳不在家,我還來麻煩你,不好意思。”
杜向梅道:“阿姨你太見外了,這是章律師的家,你想來隨時可以來,不用客氣的。”
孟香櫞道:“我頭次見到長的這麼年輕漂亮的保姆,你貴姓?”
“阿姨,我叫杜向梅,叫我小杜就行了。”
“好,好,小杜。”
“你們快進屋吧。”說這話時,杜向梅特地望了林睿一眼,林睿一直未說話,在淡淡的看著杜向梅。不知道她在家裏忙什麼,她說在洗菜,天氣又不熱,怎麼洗的滿頭滿臉的汗,那汗液啪嗒嗒的向下滾,臉色發黃,說話帶喘,像是剛剛幹了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