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靈開口即道:“我交過三個男朋友,每一個都有一段故事,你想先聽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
商陸望了她一眼,她的五官平和的躺在臉上,嘴唇微啟,一字一字的蹦出,好像心情陽光明媚,至少別人察覺不出她的情緒。在這點上麵,她和商陸是相似的,不允許自己的悲傷在人前暴露,傷心不過幾秒種,和困難始終保持相互平行的態度。
仿佛對困難有了免疫力,困難注不進他們的身體裏,正因為商陸深有體會,所以他清楚淩靈要保持平和的麵孔,必須在暗中使多大的勁,說不定累的骨頭都在打顫吧。
淩靈也不介意商陸是否在聽,自顧自的繼續說:“先講第一個男朋友吧,他和你一樣是位商人,很奇怪吧,我的初戀不是同齡的男孩子。”
商陸又望了她一眼,她這種表麵上在專心致誌的回憶,實際上心猿意馬的招術他同樣使用過。這是一個高明的障眼法,通過這種途徑排遣內心波動的往往是男人,玩世不恭而又情深意切,能擺弄於股掌的女人並非等閑之輩,於是此時的淩靈顯得氣場格外強大,像一個女王,而女王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喜歡,也不是所有男人有能力喜歡的,她的愛情講究的是高手過招。
商陸用半顆心聽她講話,另外半顆心不自覺的遊蕩到林睿身上,林睿的倔強是屬於女人的,不帶一絲男人的氣概,是惹人憐愛的,是會激發男人的保護欲的。而淩靈,商陸對她進一步了解後一言難盡,她喜歡的男人正躺在手術台上前途未卜,她卻一本正經的和你敘談陳芝麻爛穀子的情史,這樣的女人無法用隻言片語形容出。
淩靈講累了,對商陸說:“談談你的吧。”
商陸道:“歇會吧。”
“為什麼?”
“我的情史可以寫成幾本書,你想先聽哪一本。”
“最專情的那本。”
“你喜歡專情的男人?”
“你說呢?”
商陸發出淡然一笑,“明白了。”
淩靈整個身子癱到椅背上,手術室半天沒動靜,她累的嗓子疼,問商陸:“喝水嗎?”
“幫我帶瓶酒吧。”
淩靈沒有反駁,走了出去,一盒香煙已被商陸揉的粉碎,索性團成一團。手機進了條短信,打開一看,是淩靈問他喝什麼度數的酒,五十度以下的,還是五十度以上的。
商陸笑著搖搖頭,翻到林睿打來的電話,手指在上麵停頓兩三秒後合上手機,專注的盯著在深夜的醫院走廊裏黯然神傷的人們。不一會兒,淩靈回來了,不僅手裏拎著酒,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國男人,興奮的向商陸介紹道:“陳醫生,我朋友的大學同學,我剛在樓下碰到他,他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商陸欣慰的同陳醫生握手,有種在異國他鄉尋覓到依靠的感動。
商陸道:“這是個好征兆,紐約這麼大,我們在關鍵時刻遇上了醫生。”